说起这事李怀安就一肚子气,自兵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以后他是起了心思,可明明自己和李长泽都推荐匡衡广,皇帝偏偏一声不响选了那个油盐不进的楚寄远,自己还为这事被皇帝训斥了一通,实在可气。
“那个楚寄远比李长泽还要固执,简直就是粪坑之石,儿臣这辈子能碰上两个这样的人真是倒了血霉。”
自己都儿子,高愉能说什么,她咳了咳:“瑛儿,谁做尚书不要紧,有我们高家在,那个位置迟早是你的。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这次可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李怀安懂了高愉的意思,表情逐渐阴冷:“太子这么废物,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偏偏立他为太子,我哪点不如太子了,我们高家世代忠良,难道还比不上皇后一个外族来历不明的女人。”
高愉冷哼:“你父皇最看重自己的脸面,若无故废后还不遭天下人议论,不过皇后在宫中早就是形同虚设,我儿不必在意,只要太子之位是我们的,旁人拿什么来争。”
“母妃说得对,他李长泽无才无德,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李怀安冷笑道,“若是他的腿断了,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坐稳太子之位,天下可不需要一个瘸腿的皇帝。”
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小心禀报:“娘娘,您沐浴的水已经备好了。”
李怀安眉头一皱,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本王在和贵妃议事吗,凭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闯进来。”
韩轩立刻跪在地上,头埋得死死的;“殿下赎罪。”
高愉快速扫了他一眼:“没传你你进来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第二日。
代表皇家威仪的旌旗在长风中肆意招展,辽阔的绿野上春光大盛,绿意葱茏。
齐帝站在搭好的遮阳挡风的锦棚中,他正值壮年,身高八尺雄姿英发,左右都是龙章凤姿的青年才俊,身后的嫔妃夫人们也都是利落轻简的装扮。
齐帝心情大好,高声道:“朕记得去年是齐王拔得头筹,今年你们可别让着他,谁拿了第一朕重重有赏。”
李怀安:“父皇,儿臣才不怕他们,今年这恩赏必定是我的。”
齐帝指了指他,摇头笑道:“朕记得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也是个精通六艺的人,今天来了吗?”
徐安连忙拉着徐仲先出列:“陛下,犬子在此。”
“回陛下,臣在。”徐仲先跪下行礼道。
“朕记得你,我大齐最年轻的状元郎,叫徐清鹤,徐仲先是吧。”
“陛下好记性。”徐仲先道。
徐安拉了一下儿子,示意他注意分寸。
齐帝倒是没在意,欣赏的点了点头道,“徐尚书会教儿子,既然娶了青阳,那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人群之中的宋景章被同为尚书的父亲宋进桓狠狠剜了一眼,恨铁不成钢地低声说:“你看看人家!”
宋景章无所谓哼了一声:“人家怎么了,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爹你喜欢他明儿找徐大人商量商量,你再生个妹妹什么的,只可惜现在徐仲先已经成婚,就是我有妹妹,也只能去做妾了。”
“混账东西,这种话也能说出口,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宋景章:“爹你小点声,被人听见丢不丢脸。”
“你还知道丢脸,我以为你不要脸呢。”宋进桓气得胡子都在抖。
“爹,皇上面前,你注意点。”
旁边传来阵轻笑声,李珩衍扯了下嘴角:“兄长可真会说话。”
没想到父子俩的谈话被明王给听进去了,宋景章表情讪讪:“王爷。”
虽然明王娶了自己的女儿,可宋进桓在他面前依旧是战战兢兢,这明王素来不近人情,不知道刚才那一笑是什么意思,他心惊胆战地想。
“小儿鲁莽无知,让王爷笑话了。”
“无妨。”李珩衍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淡声问,“我送你的萧怎么没见你带着?”
宋景章爱好音律,那萧确实是个好物,他没心没肺解释说:“不是要打猎吗,万一碰碎了怎么办,王爷放心吧我好好收着呢。”
宋进桓低着头,眼神莫名地扫了眼自己的傻儿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了,寒窗苦读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可他情愿自己猜错了明王的心思。
这个女婿在祈京不显山不露水,最了解他的除了信王大概也就是自己这个老丈人了。
前面齐帝大笑道:“行了,今日就让朕看看你们的本事。”
猎场上有十个箭靶,只有射中六次以上的人才可以进入猎场参加比试,李怀安迫不及待一马当先,接过旁边士兵递过来的弓箭,胯下的马还在拼命奔跑,只见他搭弓拉弦,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直中靶心。
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十支,全都正中靶心,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喝彩。高愉看了眼旁边的怜妃,德意之情溢于言表。
很快李怀安的影子便看不见了,下一个是明王,李珩衍上前行礼道:“皇兄,臣弟献丑了。”
齐帝:“你别谦虚,可别让着他们。”
李珩衍微微俯身示意,接过弓箭说:“臣弟没有齐王的好箭法,就站在此处射吧。”
说罢,众人只见眼睛一花,三个箭靶同时中靶,李珩衍竟然三箭齐发,虽是站在原地射的,可也足以让人惊叹,场上顿时又是一阵喝彩。
李珩衍一身白色简装纤尘不染,身姿挺拔容貌俊美,端的是玉树临风冷傲出尘,无数在场贵女只能心中暗暗叹息明王已经娶妻,然后又纷纷把嫉妒的目光射向明王妃宋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