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泠单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突然道:“李宴,后日便是除夕了,要不我们给城中百姓发点什么,也好安他们的心。”
李长泽抬眸,把账簿往他面前一推:“都要入不敷出了。”
“你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贺景泠惊奇,隔着小几只穿了净袜的脚踢他。
李长泽一把握住,睨眼质问:“踢哪儿呢?”
贺景泠一脸无辜:“踢到哪儿了?”
李长泽捏着他的脚腕倾身上前:“你说呢?”
贺景泠故作不解:“我哪儿知道,你倒是说说我踢到你哪儿了。”
李长泽长臂一揽,就着大氅把人抱了个满怀:“你这张嘴。”
贺景泠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你怀里是什么,好硬啊,膈的我难受。”
李长泽挑眉:“你真想知道?”
两人贴得近,贺景泠直接上手去摸,隔着衣料不小心碰到,他“呀”了一声,似才发现,盯着李长泽的眼睛带着天真的笑,他捏了捏:“真的硬,又没骗你。”
李长泽的呼吸不自觉变重,他的手探入对方的衣理之中,向着熟悉的地方探去,感觉到对方的手停了下来,他在贺景泠身边悠悠耳语:“今天他们去追击城中的晋军残部,追到一个青楼,发现那是他们其中一个据点顺手就给抄了,在缴获的东西中发现了一个物件儿,我不认识,拿来给你瞧瞧,阿煊见多识广,应当认识。”
他说着手上却不停,贺景泠趴在李长泽身上,衣服并不凌乱,宽大的大氅挡住了彼此炽热的温度,贺景泠湿了眼眸,哑声问:“……什么东西?”
他伸手在李长泽身上摸索,没忍住将他的前襟抓的皱巴巴的,终于将东西拿了出来却控制不住呜咽出声,腰上一软彻底泄了力气。
他喘着粗气看着手中的东西,玉质莹润剔透,握在手中份量叫人咂舌,他抬眼看着李长泽,脸上还带着酡红,眼神复杂:“陛下……您可真是……爱好独特,”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李长泽顿时感受到身上之人身体紧绷,他擦了手给了贺景泠一个没事的眼神,扬声问:“什么事?”
门外的贺元晟显然没想到李长泽也在,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低腰说话:“陛下,我来找三郎。”
“他睡了,大哥过会儿再来吧。”李长泽说完,被贺景泠推了一把,他不解地转头看他,眼神疑惑。
贺景泠小声说:“青天白日我睡觉了你会这么大声音,你这话不是明显有问题。”
李长泽低笑道:“那我总不能告诉他你现在不方便吧,还是说三郎不介意这样去见大哥?”
贺元晟来找他了,贺景泠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思,抬腿踢他:“松手。”
李长泽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我还没抱够呢。”
贺景泠立刻取笑道:“你不是有这个吗,自己玩儿啊。”
……
除夕夜这一天皇帝犒赏三军,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给每个将士带来了家书。为了与民同乐,还在胡城各处设置布施点施粥,原本被敌军攻破城池胡城百姓本以为死到临头,没想到自从军队入城没有入室抢劫没有烧杀抢掠更没有以牙还牙,甚至还给他们布施,这让那些原本以为在劫难逃的百姓渐渐安下心来。
甚至还有胆子大的一如往常张灯结彩过起年节来。
短短两日,胡城百姓已经放下了对齐军的芥蒂和恐惧,对他们来说谁当皇帝都一样,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能让他们过好日子,谁就可以当皇帝。
胡城之中家家挂起了大红灯笼,这是北方特有的习俗,每逢佳节在屋檐下挂大红灯笼可祈福挡灾,祈求来年平安顺遂诸事大吉。
街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清,反而热闹得很,各种货物鳞次栉比,这是因为齐军军纪严明的缘故,所以胡城百姓才能放下悬着的心来过年。
胡城的夜市没有祈京那么琳琅满目,兽骨制的饰品,卖皮货的商人,还有胡城特有的粘糕。
他们走到其中一个摊贩面前停了下来,李长泽道:“买两个?”
贺景泠没有拒绝,李长泽给了钱,挑了两只荷花灯:“前面那里可以放,走。”
李长泽蹲在河边,忽而笑道:“还记得那年在祈京你我放河灯吗?”
贺景泠知道李长泽是想笑话他,矜持地说:“不记得了。”
李长泽也不戳穿他,道:“好,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三郎有什么想写吗?”
贺景泠思忖片刻:“那就写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吧。”
李长泽点头,写好后放在一旁,拿过另外一只低头写罢。
贺景泠好奇地问:“写的什么?”
李长泽兴致勃勃看着他:“很想知道?”
贺景泠:“不许卖关子。”
李长泽极目远眺,朗声道:“我李长泽此生三愿,一愿国安定,二愿民安宁,三愿汝安乐。”他说着又转头看贺景泠,声音缓慢而又坚定,“如若夙愿得偿,此生无憾矣。”
说完他拿起两只花灯就要一块儿放。
“慢着。”
贺景泠蹲下来拿过他的笔和花灯:“不许看。”
他快速写好,又把李长泽手中那只也拿了过来一块儿放了出去,河灯顺着水流很快漂远,直至混入众多河灯之中再也难分辨。
“走吧。”贺景泠满意地起身,抬眸时忽然和对岸之人隔空对视上。李长泽还想瞅花灯上的字,见他不动,顺着贺景泠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对岸站着的人什么都没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