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宋景如有些愠怒,她一把夺过那枚荷包,“母亲,这是我的东西,里面的东西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我的。”
她向来恭顺,极少用这种口吻和人说话,何况还是自己的母亲。
宋夫人见宋景如生气,拿她没办法:“傻女儿,就算你和那个贺元晟从小一起长大,可现在他就是个太监,你是明王妃,你的心该在王府……”
“母亲你能不能不说了,我有晋宁,我什么都清楚,可是王爷如何行事我左右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安份守己,好好照顾晋宁长大。”
“你是女人,”是明王府的王妃,现在王爷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你都不抓点紧,以后有了其他人更没有机会了。”
宋景如把头扭向一边,没再说话。
另一边书房里宋进桓亲自给李珩衍倒了杯茶:“王爷,用茶。”
“最近燕阳那边的动静你多注意一点,不要让人插手,务必保证他们入京后的安全。”
宋进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王爷放心,等他们一入京我一定把声势闹大。”
“你只要负责这件事在晋王反应过来把他捅到朝廷上即可,其他的事不用管。”
“是。”
李珩衍目光幽深,他布了这么久的局,就是不知道这次李琮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逃过一劫。
这天下历来都是能者居之,都是李氏子孙,李牧不过是比他早出生了些,他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偏偏爱猜忌人心,整天不是怀疑这个就是打压那个。装模做样这些年,他也很累,既然皇帝这么喜欢怀疑,那干脆自己就如他所愿。
李珩衍喝了口茶,面无表情说:“三国来使来京为太后贺寿,使臣在谁的地方出了事谁的责任最大。”
宋进桓有些犹疑:“别国使臣要是在我们这里出事,会不会……”
“一个使臣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连北晋都败在大齐军队之下,目前还没有那个国家有独自对抗大齐的本事,宋大人。你在担心什么?”
“是老臣多虑了,陛下为了息事宁人,一定会如我们所愿的。”
“这不仅仅是我们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
宋进桓点头道:“是是是,一切都按王爷的说的办。”
李珩衍站起来负手走到一副字前,道:“这副字倒是不错。”
宋进桓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是小儿涂鸦之作,让王爷见笑了。”
宋景章对自己的文采莫名自信,得意洋洋挂在老爹书房大言不惭让他观摩,他也就由着宋景章胡闹了,哪成想会被外人看的。尤其还是李珩衍。
李珩衍盯着那副字:“宋大人心中可有与大公子合适的婚配对象?”
“这……都是景如母亲在操心,老臣都是……”
“本王觉得,大公子还年轻,婚姻之事不必着急。”
他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要不是宋进桓是久经官场的老臣,几乎都要招架不住,他再次擦了擦额头:“王王爷,小儿今年二十六了,实在不小……”
“本王说了不着急,宋大人是听不明白?”李珩衍重复了遍。
宋进桓咽了咽口水,背后已经满是冷汗,实在不知道李珩衍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他那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胸无点墨风流成性,怎么就入了这明王的眼。
若李珩衍只是明王倒也罢了,可他是自己的女婿,这……这这……
纵他心中如何难以接受,李珩衍既然明说了,他就不可能在装聋作哑,一边是他的前途,一边是自己的儿女。
宋进桓咬咬牙,低声说:“王爷说的是,景章那孩子有福气,以后还都要仰仗王爷提拔。”
“大公子你怎么在这儿?诶公子你去哪儿?”
外面下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过了会儿又敲了敲门道:“王爷,老爷,夫人说可以开席了,清王爷和老爷过去。”
房中的宋进桓听见外面的动静立刻下意识看向李珩衍,对方不咸不淡看了眼外面:
“宋大人先去吧。”
“是是是。”
上路
宋景章闷头不知道往那边走,只知道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那个地方,他宁可自己方才没听见那些话。
所以在他父亲的眼中,景如算什么?他又算什么?攀附权贵的工具?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这种荒唐的事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身上,李珩衍是谁?他妹夫,自己的妹夫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明目张胆地说出他看上了他的内兄。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因为走得太快一个不稳踩到了一块石头,他骂骂咧咧捡起石头来狠狠朝远处扔去,石头“咚”的一声落进池塘里,瞬间激起大片大片的涟漪。
他还气不过,越想越气,抬脚恶狠狠地踹了脚另一块大石头:“狗东西,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他一连踹了数脚,越说心里越气,眼中都浸满了泪,见周围无人,他哀嚎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呸,仗势欺人,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妹妹,老子要你的命。”
“要谁的命?”
猝不及防地一道声音差点没吓掉他半条命,宋景章放开自己的脚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回头就看见李珩衍正站在左上方的一个亭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他眼中怒火更甚,呸了一声:“不要脸。”
李珩衍:“你过来。”
“你当你是皇帝呢,叫我过去就过去,老子是你大哥。”宋景章破罐子破摔,自从之前在画舫上那次和李珩衍闹掰之后他就没想过以后给他好脸,他虽然胆子小,但不至于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权势做出对不起自己妹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