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往后靠在圈椅上,闭上的眼睛带着上扬的弧度:“我的好四哥,有国公府的出身的母妃又如何,偏偏要自寻死路。”
突破
高慎大笑着推门而入:“林指挥使,方才高某正在校场,听人来报林指挥使登门,不知指挥使光临国公府有何贵干啊?”
书房里林野抱拳简单行了个礼:“高统领,林某今日不请自来是有一件事想请禁军兄弟帮忙。”
高慎对林野伸手道:“指挥使请坐,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林野坐下道:“距离陛下遇刺已经过去了几日,行宫遇刺一事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当天羽林卫不在现场,可能错过什么重要线索也未可知,所以林某想找当天的禁军兄弟们问问具体详情,还请统领大人通融。”
高慎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两颗盘珠,林野这人说他不通人情那是一点没错,几天前才一纸罪证害的宫中的贵妃降了位分,今天就一本正经求他办事来了。
高慎道:“这……禁军每日轮值皆有不同,那日陛下遇刺,好多不中用的都被停职了,最近人员调动频繁,指挥使想要找围猎那天的禁军名单,恐怕……还要费点功夫,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行。”
林野:“我与统领都是为天子办事,此番过来也是陛下授意,还请高统领不要推托。”
高慎收敛了笑,“指挥使这话就说的,这里是国公府,我们高家世代忠良,丹书铁券供奉在堂,只有陛下有明旨示意,高慎莫敢不从。”
林野:“统领的意思是此事通融不了?”
高慎:“当然可以通融,我说了,指挥使要有点耐心。”
毕竟是皇帝要求彻查的,高慎没理由拦着,可给林野添点堵他还是乐意的。
书房中剑拔弩张的气愤被一阵敲门声打破。
“大人,妾身听说大人回府了特意做了点甜汤大人现在可得空?”
是卓小宛的声音,她最近很得高慎喜欢,所以来书房也没人拦着。左右林野也不是太重要,高慎道:“进来吧。”
卓小宛推门进来,一袭水红色长裙衬得肤如凝脂纤腰薄唇,委实是个人间尤物。高慎拉过她的手,卓小宛笑瞪了他一眼,对着林野拜了拜,说:“妾身给大人做的甜汤,林大人也尝尝。”
她盛了一碗放在林野面前,林野始终目不斜视,正要起身告辞,卓小宛突然哎呀一声。
他偏头看去,就见卓小宛不小心把汤洒在了高慎身上,高慎眉头微皱,起身道:“怎么搞的。”
倒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卓小宛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充满了惊慌歉疚:“都是妾身的错。”
她有些笨手笨脚地给高慎擦拭着,不小心碰到了腰间的令牌,她赶紧捡起来用帕子仔细擦了擦交给高慎,楚楚可怜地说:“小宛陪大人去换件衣裳吧。”
高慎嗯了一声:“毛手毛脚的,以后这些事还是让下人做。”他看着林野道,“指挥使还有其他事吗?要是无事,本官就先不奉陪了。”
林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高慎已经收回去的腰牌,点头道:“告辞。”
贺景泠的马车停在了仙客来,楼里的小厮看见了赶紧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
何升正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抱着算盘,看见贺景泠走快走几步上前问:“景弟怎么来这里了?”
贺景泠说:“来见一个人。”
何升也没多问,亲自把他带上雅间:“月底都是商行最忙的时候,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景弟有事尽管差人找我。”
贺景泠颔首:“何大哥去忙吧。”
祝安一屁股坐在贺景泠对面,给他倒了杯茶,然后扯着自己的袖子怼到贺景泠面前:“公子,现在天儿越来越热了,我想做几身新衣裳。”
贺景泠借着喝茶的空挡睨了他一眼:“冷姨前两天不是才给你做了两身?”
祝安偷瞄了周围几眼,小声说:“冷姨做的有点不好看,我想要两套我自己选的。”
贺景泠故意逗他:“狄青好几年都是这几套衣服换来换去的了,你隔一段时日就要新衣裳,你何大哥挣得钱都被你拿来做新衣服了。”
祝安扫了贺景泠身后雕塑一样的狄青一眼,撅嘴说:“狄青是害羞,他穿新衣服不好意思,”他对上狄青冷漠的视线,得意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喜欢穿新衣服,既然狄青不喜欢,把他那份儿也给我吧。”
贺景泠笑了下:“狄青就是换了你也看不出来,你喜欢什么样式跟你何大哥说就是,我瞧你前阵子做的衣服都这么快又小了。”
“对,所以要常常做。”祝安说完高兴地跑到窗边,探了半个身体出去张望。
“哇,那个马车里的姐姐真漂亮!”祝安突然看到了什么感叹说。
贺景泠笑着凑过来:“哪儿呢?”
“走远了。”祝安指着不远处一个马车说,”就看见了一点点,穿的红衣服。”语气颇为遗憾。
贺景泠目光从那辆马车上收回来,熟悉的标识渐渐远去,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来你徐大哥说得对。”
“对什么?”
祝安还在思考贺景泠这话是什么意思,耳中一阵脚步声往他们这个方向靠近,狄青说:“来人了。”
祝安立刻老实地站到贺景泠身后,等人进来,一袭白衣,不是李珩衍又是谁。
“王爷。”贺景泠躬身行礼道。
李珩衍走到上位坐下来道:“坐吧。”
贺景泠顺从地坐在下首,就听见李珩衍道:“一段时日不见,你看上去倒是比上次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