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颜姝回过头,她现在看秦相宜越来越顺眼,便对她多了几分耐心和友好:“秦姑娘唤我何事?”
颜姝的朋友们没她这样心宽,不少都警惕相待,谨防秦相宜又做出什么捉弄人、为难人的言行。毕竟是有前科的人,谁能放心得下她。
而当事人颜姝,则一时有一时的心情。
方才,秦相宜和陆知燕决裂的场面实在大快人心,没想到这位跋扈的秦家姑娘也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正对了颜姝的胃口。况且,她三番两次想要她的东西,就证明两人眼光相近。知己难求,尽管秦相宜脾气大了点,审美却是不错的。
颜姝对欣赏的人,可以适度地宽宏大量。
秦相宜唤了她过后,扭捏了一会儿,语气仍然霸道:“你那孔雀鱼纸鸢,给我也做一个,我给你银子。”
颜姝不答反问:“秦姑娘也知道孔雀鱼?”其实颜姝并非完全按照孔雀鱼模样做的纸鸢,她在鱼身和外形上都做了改变,让其形态更丰满,随风舞动的姿态会更美妙。却没想到,她这个“伯牙”的“子期”,竟然会是秦相宜。
“那是自然。”秦相宜略有得意,高昂脖颈。随即又变了语气,急促逼问,“你做是不做?”
还未等颜姝回答,有一群公子驭马靠近,打断她们的对话。
“相宜,又欺负别人?”
来人一副教育人的口吻,除了秦少珩这样说话,还能有谁?颜姝怀着期望朝来人看过去,希冀并未落空,奚元钧也赫然在列。
原本和颜姝说话时还好好的秦相宜,被冤枉后怒火中烧,厉声反驳:“秦少珩!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欺负别人?能不能别自以为是。”
这火烧得,不比刚才看到纸鸢被撕毁时小。颜姝是体贴别人的热心肠,哪怕和秦相宜并非好友,也不愿看到姑娘家被冤枉平白置气。她多嘴帮着解释:“秦姑娘只是在和我探讨纸鸢。”
方才还乐呵看这对兄妹窝里斗的众人,又齐齐看向颜姝。这位姑娘,如今在京中名声越传越广,不少人不认识她的脸,但都已经听说了她赫赫有名的事迹。听说了奚元钧和颜姑娘奇妙的“纠葛”。
这群跟着秦少珩玩的武将子弟,见过她的,没见过她的,均好奇不浅。
秦相宜也看向颜姝,因为她意外,她竟然会帮她作证。她还以为颜姝巴不得有人替她出出气。毕竟秦相宜以及陆知燕两人做了不少欺负她的事。
这完全是秦相宜在以己度人了,她不懂就事论事四个字。
误会解除,秦少珩干笑两声:“那行,没闹事就好。家妹跋扈,如有冒犯,颜姑娘还请多海涵。”
这句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免不了暗暗讶异。奇怪,秦少珩为何对颜姝这么客气?
看客不同,揣测的原因也各不相同。男子以为,秦少珩看在奚元钧的面子上所以如此,就连颜姝也这样觉得。
站在颜姝身后的一群姑娘们以为,秦少珩与外界所说不同,本人其实彬彬有礼。
作为秦少珩的妹妹,最了解秦少珩德行的人,秦相宜揣摩到一番不同寻常的味道。
男人平白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秦少珩哪里算什么柔嘉维则的好东西,他才不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到这样的态度。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她秦相宜不是什么好人,那都是因为有上面这个哥哥做榜样。
秦相宜环视一圈,发觉这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似乎都对颜姝另眼相待。她回过味来,想起桃花宴上听到的情况,又看向奚元钧。尽管没看到奚元钧有异样的反应,他甚至没看颜姝一眼。
既然奚世子对人无意,她哥哥是何故?秦相宜生了疑,但并未外露。
颜姝没多余的心思察觉到秦少珩有什么不对,她现在满心想的,是如何利用好这巧遇的大好时机。
今日众姐妹相约,原是为了商讨怎么感谢上回得人解救困境的事,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商量的话,猝不及防见到了他本尊。
不说有没有商量好,就算万事俱备,都未必十成十能确保寻到奚元钧跟前去。柳姑娘她消息灵通,却也不是万能的。所以颜姝见到奚元钧的第一眼,最强烈的想法,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想法子借口报恩赖上他。
奚元钧他们这群人,因为看纸鸢才被吸引停下来,见证纸鸢跌落、损毁,走近看热闹。又因为秦少珩发现他妹妹牵扯其中,认出颜姝,怕秦相宜闹事,这才走到近处。
所以这两拨人暂时没什么交流,都愣在原地,只听秦少珩和秦相宜吵吵闹闹。这俩兄妹吵够了,人群就能散开了。
颜姝瞅准时机,趁秦家兄妹熄火,缓缓走到奚元钧的马前。
除了秦少珩和一小部分人下马,其他人都还在马上。骏马静步,有些在低头安心吃草,有些望向远方,时不时踏蹄而动,坐在马背上的人,便略有起伏。
奚元钧的座驾便是这样,没吃草,始终警惕着。
颜姝走近,马儿曲腿磨蹄,有躁动的迹象。为了避免马受到惊动不慎伤到人,奚元钧无奈,不得不暗中捏紧缰绳,时时警惕。
不精骑马的颜姝并未发觉异样,她堪堪抬头仰视,见奚元钧嘴唇轻抿,神情似乎不悦,也没看她,向来洒脱的颜姝此时竟然有几分紧张。
她心道,摆脸色无所谓,他可千万要答应她。
请酒
颜姝心里藏着事,不免大意,她不知不觉又往前挪了两步。谁知,还未开口,惊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