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请帖寄到霍煊手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洒金的封皮有一种低调的贵气。
如果这个请帖是江谨桓的生日宴邀请,那她肯定毫不犹豫撕了扔垃圾桶,但是是老太太的她不能扔掉,会寒了老人家的心。
她叹了口气,这江家人还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谁家离婚夫妻还要一起去给老人家过寿啊,别太荒谬了老铁。
霍煊攥着这张烫手的请帖,把这事告诉岑丹珊:给我想想办法。
岑丹珊说:能有什么办法,告诉他们,老娘不去!
火宣:不好吧,老太太其实对我挺好的。
曾经有个丹山:所以呢,她对你好,你就要去江家受罪?你在他家还没受够罪?
火宣:有理,那这请帖怎么办?
曾经有个丹山:好办,扔了,假装你没有收到。
霍煊叹气,“可是江谨桓跟我说过,奶奶寿宴想叫我去。”
“他还说自己来接我。”
她看到江谨桓的留言,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反正当时她也没回复,要不就装自己没看见?但他如果来横店堵人怎么办?他带着小圆子又怎么办?
岑丹珊说:那就假装你耳朵聋了眼睛瞎了,没听见没看见,记住了,不达目的不要罢休。
火宣:那江谨桓会不会不高兴?但是如果我去了,寿宴这么大的活动,我准备什么礼物啊,准备什么感觉都很小家子气
曾经有个丹山:我看你这架势就是想去,去干嘛?这钱留着自己玩它不香吗?你管他生不生气,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心疼自己幸福一辈子,你自己选。
火宣:
同一个场地的剧情基本在同一个时间段里拍摄,霍煊连着几天拍完了君子烨逼宫却为了林乐央放弃皇位屈居秦贤王的戏,随后紧跟着拍摄君子烨登基,林乐央封妃的戏。
“林乐央”在后殿梳妆,“君子烨”来看她,两人情深对望,拥吻在一处。
霍煊不太会亲吻,之前演荀灵儿的时候是没有吻戏的,“林乐央”吻戏不少,亲脸颊的戏好应付,亲嘴的戏就难办了,她总是很紧张,还好大多数都是借位完成的,因为对手演员林轩也一样紧张。
大典在即,“林乐央”补好妆容离开后殿。
正殿的门打开,她身披精致的衣袍头戴冕冠走向王座,对着高座上的帝王盈盈拜倒。
古装剧很考验演员的仪态,天非常热,拍摄场地也没有空调降温,她挺直了腰板,感受着头顶珠翠的叮当作响。
前几天有几个场务热得中暑了,她闭了闭眼,默念心静自然凉,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君子烨的心在天下,林乐央却不甘心困在宫墙内,她本来是有机会逃出皇宫去寻找自由的,而当君子烨说出“朕的身边只有你”的时候,她就情愿作茧自缚了。
前路艰难,因爱亦能披荆斩棘。
贵妃的服饰还没穿热乎,她就要从情绪里出来,准备拍摄君子烨死后的戏。
林乐央在君子烨死后辅佐他们的儿子登基,她穿着华贵的长袍,头戴凤冠,因为悲痛过度踉跄了一下,被身边的摄政王“君子熠”扶了一把。
她望向陆羽人的眼神,他眼神中全是爱意,她躲避了一瞬,眨了眨眼,看向自己坐在王位上的小儿子。
她掸了掸衣袍,本应该表现出傲世天下的女皇的气势,结果不知道怎么,心狠狠的揪了起来。她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过去,感觉自己就站在江家的大厅里,望着博古架边的那颗夜明珠。
她平时的打扮随意惯了,也从来没有要和别人争奇斗艳的想法,几十块的衣服只要她觉得舒服也会一直穿上身直到衣服烂了为止,但是后来嫁了人,好像很多事情就得考虑会不会掉江谨桓的面子。
江谨桓好像很喜欢给她买各种礼服,在她眼里估计就是嫌她的低级审美给他丢脸吧。
可是不是每个人穿上龙袍都像太子的,至少她穿着昂贵的礼服出现在江家,总会被人评头论足,江夫人永远讽刺她乱花江谨桓的钱打扮自己,可是明明没有什么东西是她主观意识要去买的,而锅却莫名其妙到了她头上。
那些人肆意嘲讽她,她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一样局促不安。
婚后每一次和江家人的聚餐对她都是一种折磨。
看不起她是以江夫人为的那些贵妇人的主基调,然后那些人说话都喜欢挖坑,大概是平时的日子太无聊了,拿着无聊的尔虞我诈往她身上使,明知道江夫人对她一直生不出孩子有意见,还要反复的提起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