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出现了一位老爷爷,白发白须,戴着灰色帽子,身上挎着一个木箱,正惊讶地看着被毛守正锁在怀中的钟意。
毛守正:“他犯病了!”
老爷爷听后赶紧蹲下身来,将身上挎着的木箱放到一边,从里面拿出一株草药,放在钟意鼻子下边。钟意吸了几口后脸色慢慢恢复,呼吸也变正常了,只是还昏迷着没醒。
“医馆就在附近,你们……”老爷爷看了毛守正和江兮云一眼,虽不认识两人,但看着都不像坏人,于是继续说道:“麻烦两位帮忙将钟意扶起,随我去医馆。他前几日配的药,一直没来拿,还放在我那呢。”
毛守正笑着说:“诶,多谢老人家!”
老爷爷皱眉撑着腿站了起来,毛守正见状立刻上前将他扶住,“老爷爷,我扶你过去吧!”
这老爷爷身上有一股药香味,不是久病缠身就是个大夫。镇上的人都在休息,而他却在夜间出行,由此可以说明他就是大夫,医馆应当是他开的,这么晚出去定是为别人去看病。
而且老爷子脸上倦色很浓,就站起来这会儿功夫,就喘了好几口大气儿,看来真是累得不轻。
老爷爷:“年轻人,谢谢你呀!我是新月镇的大夫,叫苟义柯,大家都叫我柯大夫,我的医馆就在前面拐角处。”
“那是医馆呀,我还以为是废弃的屋子!”毛守正绕圈找客栈时,路过那,心想这破屋和周围格格不入,怎么没被拆掉。
苟义柯老脸一红:“唉,这两年医馆收入一直不太好,大多时间是入不敷出,也就没有银子去重新翻修。这边上的屋子是越造越高,我这破医馆是越变越旧。”
毛守正:“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屋子破旧与否与医术是否高超并无冲突。看柯大夫你刚才三两下就让打更的大哥恢复了,定是位神医。”
苟义柯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学得不到位,也就懂些药草,治治咳嗽发热,医学巅峰就在钟意这了。不说这了,夜越来越凉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毛守正拿着药箱扶着苟义柯,慢慢在前头走。江兮云将钟意背在身上,跟在身后。
老木门吱呀响,苟义柯推开门让两人进来,“你们将钟意放在那张小床上,我去里面拿些药。”
江兮云将钟意放在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后,开始打量着医馆。
门面虽小,但里面却别有洞天,地方十分大。屋子里有三面墙,两面是草药柜子,还有一面放着一些书籍,人体模型和针。
“这柯大夫很好学,人体解剖,人体穴位,人体针灸,各种书,样样都有。”毛守正翻着那些书,每本书上都有相应的笔记,这是要转行吗?
“咳咳咳咳……”钟九慢慢醒了过来,舔着干燥的嘴唇,不停念着口渴。
毛守正把书放回原位,倒了杯水,扶钟九喝下。之后用自己的皮毛医术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脉象平稳,呼吸均匀,恢复得差不多了。
毛守正:“这家伙和钟九一样,身强力壮看着粗糙,却有着这精细的病。”
江兮云:“他不该做打更的,日夜交换不稳定,身体过于劳累,会让他的病更严重的。”
“小兄弟,你说的对!”苟义柯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黑色药丸,先为钟意把了脉后点头说不错,之后让他就着水吞下了药丸。
“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我一直都劝他别做打更的了,找一份白天的工作。可他偏不听,说是家里传下来的,不能在他这断了。”
说完后,苟义柯又进去了一趟,出来时手上端了盘油果子,“小兄弟们,坐下来说。”
毛守正看见油果子,眼神立刻发亮。
变成僵尸前,毛守正很喜欢吃这种甜甜脆脆的东西,随身背着的袋子里除了法器,就是油果子了。后来变成僵尸,吃食物会拉肚子,拉肚子后就整日病怏怏的,江兮云就生气,不许他碰了。
“哇,好甜!”毛守正塞了一个到嘴巴里,咔嚓咔嚓,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苟义柯:“我那里还有很多,小兄弟你若喜欢吃,就带一些回去吧!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外面可没得买。”
毛守正兴奋地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个,舔了舔手指后把手塞到江兮云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了一两银子。
“不能白拿!柯大夫,我用银子买。”修道之人讲究一个道字,更讲究一个穷字,付了客栈的住宿费后就只剩一两银子了,零个铜板。
苟义柯看见这么多钱,赶紧拒绝道:“不用不用,就一些油果子,值不了几个钱。况且一两银子实在太多了。”
毛守正把钱塞到他手中,笑着说:“您就收着吧!你若实在觉得多,就再卖我一样东西吧。”
“是想买草药吗?”苟义柯热情地向毛守正推荐他的两面草药墙,“我医术虽然差,但胜在草药多,书也多,只要照着书上配药,一般不会死人。”
毛守正摇摇头,“我不要草药,我想要一串风铃。”
“什么风铃?”苟义柯不记得医馆门口有挂着什么风铃,倒是还晒着两条咸鱼。
江兮云起身去了门口,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串八角风铃。
毛守正接过风铃说:“就是这一串,不是柯大夫你的吗?”
刚进门口的时候,毛守正就发现了角落里这一串风铃,款式很普通,但上头的那只麒麟有镇邪的力量。
苟义柯表情很惊讶,他以为这串铃铛早就不见了,没想到还挂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