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颂川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岔开,回了条陈聪约他晚上去喝酒的消息,问:“谁啊?”
“跑腿。”
“你买什么了?”
关瓷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两分钟后,跑腿上楼,把关瓷买的东西递给他。
关瓷拎着纸袋回到客厅,商颂川两只漆黑锐利的眼睛瞬间注意到黄色纸袋上美团买药四个字,朋友的消息顾不得回,商颂川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挺拔的身躯在层高四点二的客厅里存在感十足,“你买药了?你哪里不舒服?”
关瓷淡淡看他一眼,没出声。
商颂川紧张地跟在他背后,道:“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关瓷停下脚步,大发善心地看着他:“你关心我?”
“你这不说的废话吗?我能不关心你吗?到底哪里不舒服?你现在去拿身份证和医保卡,我们立刻出发……”
“我买的是碘伏。”关瓷说。
商颂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关瓷手上明黄色的纸盒,愕然:“你买的碘伏?”
不知道为什么,关瓷忽然有点心虚,他用镇静的语气说道:“忽然想起家里的碘伏是去年开封的,时间太久,可以换一瓶新的……”
关瓷话没说完,双脚忽地悬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就被抱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商颂川,你干……”
商颂川双肘撑在关瓷肩侧,垂眸盯着关瓷,语气复杂的点评道:“关瓷,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小心眼。”
“我哪里小心眼了?”关瓷震惊,不接受这种评价。
“你不小心眼,刚刚为什么要用你的身体吓唬我?你知不知道,我心跳都快被你吓没了。”
“我哪里有吓唬你,我只是来不及……”说这个字在商颂川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里,音量变小,关瓷眼神也往别的方向瞥,不太敢和商颂川的对视。
“你起开。”过了片刻,关瓷索性抬手,推了推没实压在他身体上方的商颂川。
商颂川被关瓷一推,身体猛然侧倒在地,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说道:“好疼啊,关瓷,你好狠的心,居然用这么大的力气,我一定受伤了,天啦,我伤的不是脊椎吧?”
关瓷根本就不相信商颂川受伤了,他刚刚的力气就不算大,何况商颂川的体格结实高大,岂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他坐在沙发上,用脚碰了碰商颂川的小腿,嫌弃道:“起来,不要躺在地上,脏死了。”
商颂川腰背发力,动作敏捷如猎豹一般坐了起来,他说话的语气带点不爽和嫉妒,“酒酒每天在地板上跑来跑去,还打滚,你怎么不嫌它脏。”
像是听懂了商颂川的话,趴在沙发扶手上的酒酒窜下沙发,跳到地板上,当着两人的面,圆润的翻了几个身。
关瓷坐在沙发上,比坐在地板上的商颂川略高一些,他垂着眼睫,语气里带着点矜傲:“你不会不知道我偏心吧?”
商颂川捂住胸口的位置,表情难受道:“这下真的受伤了,心受伤了,再也好不了了。”
关瓷忍住唇边的笑意,过去的很多年,他习惯了安静的独居生活,但其实,生活里有另外一个人的陪伴,倒也没他想的那么吵闹,反而……还挺有意思的。
关瓷不让商颂川注意到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起身拿过刚才摔在沙发上的药袋,撕开包装,打开电视机下的储物柜,找出药箱,把原来的碘伏和医用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新买的放进去。
站起身的时候他顿了顿。
商颂川两大步窜到他身边:“这下没唬我吧?”
关瓷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说:“是秋秋在动。”随着胎儿长大,胎动不一定更加频繁,但胎动时他的力气越来越大。
商颂川瞥一眼关瓷的小腹,忽然道:“关瓷,我能摸一摸吗?”
关瓷脚步定住,侧眸看他。
商颂川咳嗽一声,语气极快:“虽然孩子是你的,我也不会和你抢,但是你看我任劳任怨伺候你,细心体贴呵护……”
“可以。”关瓷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商颂川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道:“我好像听见你说可以。”
关瓷烦了,“你摸不摸?”
“摸,当然摸。”商颂川从关瓷第一次胎动就想摸了,但不合适,那个时候两人都不打算要孩子,应该控制对胎儿的感情,决定留下孩子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关瓷在沙发坐下后,商颂川坐在他的旁边,掀开他的烟灰色薄绒卫衣。
关瓷下意识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把衣服掀开啊,你总不能让我隔着衣服摸吧,隔着两件衣服,我能摸到什么?”
南城地处南方,冬日少见雪花,但终究是冬日,关瓷穿着加绒卫衣和羊毛打底衫,不算很厚,但似乎也不算很薄,胎儿还小,隔着衣服商颂川应该摸不到他的胎动。
关瓷默默松开自己的手。
掀开腹部的衣物,商颂川把自己的手掌贴在微鼓起的地方,商颂川掌心很热,关瓷不觉得冷,反而觉得他的手掌太热了,滚烫的温度通过腹部的皮肤,先燃起关瓷的唇舌,随后是他的心跳。
商颂川此时倒没有任何绮思,他手掌贴在关瓷的腹部,屏息凝神,但是半晌,都没有感受到任何胎动,他抬起头眼神迟疑:“关瓷,宝宝现在动了吗?”
说了一句话见关瓷没反应,商颂川再次问道:“关瓷,秋秋动了吗?”
关瓷回过神:“不是你在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