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瓷蹙眉:“你不知道躲吗?”
商颂川:“我爸爸当时在我后面呢,我躲什么躲。”
商颂川又说:“我姐一直觉得我爸偏心,我妈吹枕头风,她也不想想,我读中学那会儿,她接手的天康手机可是集团最赚钱的业务,可是她干了五年,还有几个人记得曾称霸时代的天康手机?现在管理远康航空,要走什么高端路线,不停开国际路线,买大飞机,利润年年下降,我劝她压低成本,多开短途航线,性价比吸引消费者,她觉得我没安好心,就她这脑袋,我爸还愿意把远康航空分给她已经是偏爱了。”
说完商颂川低下头,看着关瓷的小腹道:“我们秋秋果然是条小锦鲤,一确定留下她,和kos的专利官司打赢了,两笔差点飞了的订单也签好了,现在他的爷爷也终于下定决心分家了。”
关瓷没注意到商颂川后面说了什么,他就注意到了前面那句话,眼里闪过一道精亮的光,关瓷抬头质问他:“秋秋?”
商颂川捂唇轻咳一声,心虚道:“我给我们宝宝取的小名。”
“我同意了吗?”关瓷不爽地道。
商颂川叹了口气,明明身形比关瓷还要高大挺拔,此刻却像一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萨摩耶,“我知道我没地位没取名权,所以我都是偷偷在心里叫的,这不是因为你还没取吗?刚刚是太激动了才一不小心说出口的。”
商颂川一脸诚恳的建议:“你真的不考虑秋秋这个小名吗?这是你在重合医院,说要留下他的一瞬间就想到的名字,因为我觉得她是我们这个秋天最盛大的惊喜,关瓷,你就考虑一下这个小名呗。”
关瓷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考虑。”
商颂川黑眸里的光亮瞬间消失了,再不见刚才刚回到家时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低着头,神色遗憾地看着他的小腹,迈着郁郁沉重的步伐去卫生间洗了手后,垂着眼睛,表情酸涩的抱起了酒酒,心不在焉的抚摸。
关瓷余光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过了俄顷,抿唇道:“要叫秋秋也不是不可以。”
商颂川屁股瞬间挪到关瓷旁边,激动道:“你同意了?”
关瓷不太想这么快就被打自己的脸,目光游移道:“我只是说也不是不可以……”
商颂川扫了一眼关瓷的表情,忍住唇角的笑意,低下头对着关瓷的小腹喊道:“秋秋,秋秋,秋秋宝贝。”
关瓷腹中的胎儿很给面子的动了一下,关瓷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不太想继续名字这个话题,余光扫见商颂川侧脸用指甲划出的血痕,关瓷聪明的转移话题,“你不上点药?你明后天要见两个重要客户,还有全球的行业峰会要出席。”
“家里有碘伏吗?”商颂川问。
关瓷把碘伏和医用棉签找出来,正准备放在茶几上,商颂川朝着关瓷的方向扬起了侧脸,“帮人帮到底,关瓷。”
关瓷想,他伤在脸上不好自己上药,关瓷在商颂川身侧坐下,用消毒纸巾擦拭他的侧脸后,医用棉签沾上碘伏,他凑近了商颂川。
那么一点伤商颂川自然不会觉得疼痛,湿润的棉签划过他的伤口时,他只觉得有些冷,他眼神转动,落在关瓷身上,这才发现他和关瓷的距离完全超过了正常社交距离,相距不过一掌宽。
从商颂川的角度,可以看见关瓷黑密的眼睫,他是个男人,眼睫不卷不翘,只是密长,此时眼睫轻轻垂下,眼神仔细认真。
商颂川见过关瓷很多仔细认真的眼神,但那都是在工作中,商颂川欣赏这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工作态度,但一想到关瓷此刻仔细认真的眼神只是为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火气忽然从商颂川的腹部毫无理由的蒸腾而出。
关瓷给商颂川上完药后,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关瓷声音疑惑道:“很疼吗?”
商颂川喉结滑动,看着关瓷道:“是有点。”
商颂川的眼睛黑白分明,深邃明亮,此刻却带着点沸腾的水汽,关瓷的目光和对视上,一瞬间,仿佛自己也被拉入了滚烫的温度里。
刹那间,沙发上的温度陡然飙升,关瓷不自觉抿了抿干涩的唇瓣。
嫣红的唇瓣丰润适宜,轻轻一抿,吸引眼球的殷红消失了,但是下一瞬,带着点湿润的薄红重新出现在商颂川的视网膜里。
关瓷看见商颂川凸起的喉结又滚动了几下,脖颈冒出几滴汗珠,他蹙眉道:“商颂川,你不会感冒了吧?这么冷的天?你还这么热?”
商颂川猛地起身脱掉大衣,胡乱扔在沙发上,避开关瓷的视线:“可能是有点,我等会儿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关瓷起身:“行,那你早些休息。”
关瓷说完,叫了一声酒酒,酒酒走在他的脚踝边,一人一猫先后走进卧室。
现在的时间不早,临近十二点,关瓷平时也会休息了,不过今天进了房间后,他没睡,坐在椅子上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房子隔音不错,但若是屏息凝神,走廊或者隔壁的书房有任何动静传来,他能听见一二。
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关瓷终于听见门外有动静声,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紧接着,公卫的磨砂门关上,隐约听见一点洗漱的声音。
关瓷心不在焉地滑动手机屏幕,直到开门声响了起来,那个脚步声动了几下,又消失了。
走廊客厅书房都很安静。
关瓷盯着手机屏幕,嘴唇紧咬,无数念头在心里闪过,商颂川是没发现书房的变化吗?不可能吧?他开着灯,从卫生间出来经过走廊很容易察觉的,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