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澄说得凄凉,不自觉地叹了一声。纪云听着,顿时戒心大减,不由得生出些许怜悯之情。
两人一盘棋下完,冷澄拍手笑道:“能够棋逢对手,真是一大快事!这次你赢我半目,下次我定赢回来!”
纪云也觉尽兴,问道:“要不要乘兴再来一局?”
冷澄笑道“先歇歇”,然后拿了一壶酒来:“这是我在整个王府里,最喜欢的东西。”
说罢又取了两只酒杯,冷澄倒了一杯,先递给纪云,再给自己也斟一杯。纪云刚想要喝,看着酒杯又犹豫了一下。
这一须臾也没能逃过冷澄的眼去。“子芩,”他笑说,“可别告诉我,你这般风流的人物,不会喝酒啊。”
纪云也笑了,道:“我是怕我喝多了发酒疯,吓着了你。”
“那咱们就对发,看谁的酒疯厉害!”冷澄说完大笑,先干了一杯。纪云也将杯中酒喝下,果然是好酒,冷澄又拿过小食来给他咂口,俩人临窗对饮,不觉中壶底已干,冷澄醉得东西也不辨,摇摇晃晃要再去取酒。
纪云只觉这酒喝时口感适中,没料到后劲这么足,他虽没有冷澄看上去那么醉,也是脸上作烧,眼前迷蒙,拿手贴了面颊道:“我们都醉了,别再逞能,你早些歇下,我也回去了……”
“我可没醉,”冷澄不知何时已散了头发,一头乌云披在肩头,“你自坐着,我再去拿酒来。”
纪云伸出一条胳膊想抓他,没抓着,又懒懒的不想站起来,只得扶着椅背,额头靠着手背,指望着窗外吹进来的清风,能够聊起醒酒之功。
深夜里,月亮又悄悄藏进了云朵后面,每一缕细微的轻风拂过,都让纪云体会得十分清晰,鬓角散下来的几丝秀发被风吹动,搔得皮肤几处发痒,却又令人不急着去挠它,让那微痒深入骨髓,带着一些些的快意。
此时的纪云,是最禁不住诱惑的。
而诱惑往往都在这种时刻到来。
纪云感觉到,一只手掌,正沿着他的面颊,抚摩到脖颈,插|入领口,探寻着胸膛,继而拨弄胸前的茱萸……那理当不是冷澄的手,不是冷澄那种细嫩柔滑,只碰书笔的手,而该是强壮的,适合握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要到爱趣了,我很为难,要怎么写,才能不被和谐,又能表达出情节呢?
☆、春梦
纪云还以为是发了一场春梦,直到梦中兴起,再这样下去恐怕失仪,强迫自己睁开眼,才看清原来真的有人。
“王爷……”纪云刚认出眼前的人,整个身体就被捞起,倏地离开了椅子,在空中惊险地掠过,随后被抵在墙上,双腿尴尬地被握住压在那人身侧,不得动弹。
纪云侧过脸,躲过那人逼近的气息。陆褆故意在他耳边念道:“这会儿终于醒了?怎么就醉成那样?”
纪云挣扎不动,才闭目道:“我是醒了,醒了才知道,今天晚上就是个骗局!”
“你心甘情愿了,就不是被骗。”陆褆咬开纪云的衣领,舌尖在纪云的锁骨上舔舐。
两人之间毫无缝隙,纪云心知,对方能轻易捕捉自己身体的一切反应,和欲望。口是心非明显派不上用场,纪云索性将心一横,咬牙道:“那好,今夜你我各取所需,明日便就都忘了!”
陆褆抬起纪云,纪云伸手环住陆褆脖子,双腿也不觉缠住对方,被陆褆抱着走了几步,接着扔到床上,于是衣衫飞出纱帐,锦被掀起红浪,纪云蝤蛴半仰,扭动间万种风情,吟哦不绝,天生的狂浪媚态;陆褆一边尽情,边被勾引,调换了数遍姿势,紧致处千般销魂。
二人胡闹到天际微光,才躺在彼此身畔睡去,到了清早,纪云先醒,悄声下床,捡起地上散乱的衣裳,盖住玉体遍布的红痕,将揉乱的乌发理顺,随意梳起,刚要离开,忽听得床上有人叫道:“子芩……”
那本是无意中的呢喃,昨夜迷情中,也听到过无数次这样的呼唤,纪云还是回头看了一看,纱帐隔着看不清晰,自嘲地笑了笑,才迈步走了出去。
陆褆醒来不见纪子芩,倒也没太诧异,看窗外天光,已是不早,掀开帘子,更是看到冷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不知已坐了多久。
陆褆坐起来穿衣服,冷澄看到了,却还是坐着动也不动,也不过来伺候,陆褆还当他又闹脾气,只笑了笑不计较。
陆褆刚一离开床,冷澄就站起身,走过来,把被子从床上扯下来,然后把床单也给掀了,枕头、褥子,他全都看不顺眼,一股脑都给扔到了地下。
“这些都是当年你亲自挑的,怎么,现在不喜欢了?”陆褆摸了一下冷澄的脸颊,笑道。
“现在看着都恶心。”冷澄道。
陆褆只当他在吃醋,笑道:“那就都换了。”
“我要把这些都烧了!”冷澄道,抬头看了眼帐子,帐子也遭了秧,被他用蛮力扯了下来,和床单被褥扔在一堆。
“好!烧就烧!”陆褆昨夜尽了兴,心情大好,“只要我的静清高兴,你把这房子烧了都行。”
冷澄听到这句话,忽地冷笑一声,那音调让陆褆听着不太顺耳。
“怎么,”陆褆道,“你还不足够?那还想怎样?”
“我哪敢怎样,”冷澄听到陆褆开始不快,当然不敢再招惹,硬是憋出了一个笑来,“倒是王爷想要怎样,静清很是好奇呢?”
“静清可真是个活宝贝,阖府就数你最聪明,”陆褆抓了一绺冷澄的青丝在手,俯身低声道,“昨晚上你是功臣,让我如了一回意,可今后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