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上,除了听见主任掷地有声的加油打气,就是晋邺偶尔间冒出来的哈欠声。他也不想,可实在是难捱。
会议结束,有好心的同事递了一杯咖啡,让他感激不尽。
“我怎么觉得你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啊?”不用参加会议的简琛趁他们回来开会也凑了个热闹回学校打扫诊疗室。看见晋邺一大口喝完咖啡接着打了个哈欠有些替他担忧。
晋邺坐在椅子上,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沉沉道,“兴许是想到要开学了心里难受吧。”
“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明没事。”简琛从包里摸出一个硬壳,从里面倒出两颗圆形的糖果递过去,“提神的。”
晋邺吃下,薄荷的味道在他口腔里迸发,的确清醒了不少。
“我怎么说的,早c晚a才是良药,你跟我一块儿落实哪儿还需要担心睡不着啊。”简琛打开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一段视频。是一些白嫩的少年在舞池中央热舞的场景。
晋邺推开,丝毫不感兴趣。
“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是不懂得及时行乐呢。”简琛悻悻地收回手,有些懊恼。
“请注意你的措辞,我现在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晋邺咬牙切齿,恨恨的道。
简琛嘘他,“都不知道上一次在床上云雨是什么滋味了,还拿老虎和狼当挡箭牌。”
“这么私密的事我能让你知道?”晋邺嘴硬。
“是是是,”简琛不与他互呛,识相的转变了话题,“最后一个周了,要不要跟我一起——早c晚a啊?”
晋邺扶了扶额,犹豫道,“今天不行,今天补觉。”
“那行吧。”
和简琛还有其他同事一起吃过晚饭,晋邺便先行离开回了家。这几天温遗又开始半夜直播,他的耳根一直没有清净,哪怕是他躺进次卧,也依旧无法入睡。他知道,隔壁的喧闹只是他的借词卸责,真正的原因还是他的胡思乱想。
下了车,电梯从负一楼往上,停在了一楼。
门口站了六七个人,在门开的一瞬间挤进来。晋邺往角落里隐去,毕竟他住顶楼,一定是最后一个下的。最后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帽檐拉得很低,进来后被挤到了靠近按钮的角落。
他抬手正要去按楼层,发现三十二的那一颗亮着。顿时他涌上一股想要从电梯里退出去的想法,可门却已经关闭了。
里面的人陆陆续续的减少,直到在二十八层,下了最后一对情侣,逼仄的空间才终于宽敞。
晋邺往出口处走近了些,恍眼看见只剩下三十二层的按钮还亮着。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睁大双眼,盯着身旁一身黑的男人打量。
是温遗。从来不出门的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还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
晋邺的喉咙滚了滚,嘴唇微张,沉沉的出声,“你——”
叮——
楼层到达,温遗率先一步出去,用早就握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砰——
把身后还在看着他背影的人隔绝在外。
“就这么——恶心我吗?”晋邺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苦涩地笑了一瞬,想要点支烟,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却触到了一丝冰凉。他指尖沿着那个冰冷的硬件摩挲,是温遗家的钥匙,他还没还回去。
半夜躺在床上,他隔着墙听着那头的噪音,嫌不够似的,晋邺还将耳朵贴近了些,妄想能从那聒噪的音乐声中,听见少年熟悉的嗓音。
无果。
他有些颓然,床头柜上还放着很久没翻阅过的《爱与艺术》,但他依旧选择举起手机,滑动了几下页面。
【晋邺:在哪儿?】
【卢铭:在家呢。】
【晋邺:住两天方便吗?我马上过来。】
【卢铭:方便啊,就我自己。】
晋邺起身迅速换上衣服,找出一个小型的行李箱,往里面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关上之前,还是决定将未看完的书也塞进去。
少年有心躲他,那他就不在他跟前碍眼。毕竟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对待和委屈。
他晋邺自认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能用时间淡忘,那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chapter22“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简琛报名参加了一个gp联谊会,还以饭局为由把晋邺骗了去。一直到抵达酒店,进了包房,晋邺才有所察觉。
一屋子的男人,上到五十下到十八,各色各样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简老师,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解释?”晋邺微笑着接过一个陌生男人递上来的酒,一边拒绝他想要加好友的要求一边拉着简琛躲到一边,他脸色阴沉,满是质疑。
简琛不慌不忙与他踱步到落地窗旁,面上出现一抹无辜的神色,“带你及时行乐啊,晋老师。”
晋邺无语,“那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连‘银河’都不跟我去了,我跟你如实说了你还会来吗?”简琛审视着他,一副我说得对吧的表情。
晋邺端着酒杯,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机。
包房里太闷,烟味酒味香水味还有混着些化妆品的脂粉味,让晋邺忍不住溜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酒店建筑跟大型商场很像,中间是镂空的能看见一楼大堂的场景。晋邺靠在玻璃围栏边,徐徐点了支烟。
一楼大堂被围得水泄不通,许多年轻人头上带着发光的发箍,手里还举着闪光的牌子,一直追随着几名被保安团团围住的身影,直到那几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他们都没有散去。
晋邺腹诽,这又是哪路明星来这里拍戏了,阵仗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