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留疤也没关系。”温遗看着医生,表示自己可以接受。医生见他豁达,便在电脑上开具药品和缝合工具,让他们去缴费。
晋邺拉着人走出来,他没去缴费,温遗也不催他,就跟他一起,并肩站在门口。
“我有办法,你等我会儿。”晋邺的眸子亮了亮,拿着手机按了一串号码。
“妈,帮我联系一下你们那儿最有资历的整容医生,我这会儿过来。”
“马上!这个伤不能耽误!”
晋邺的通话结束,回头时发现温遗正看着他,脸上的伤用纱布简单包扎着,已经有血浸出来了。
“我带你去整形医院,那里的祛疤仪器一定比这里强。”温遗就被他拉着,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整形医院的门紧闭着,只有门头的大灯发亮,下面照着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看见晋邺下车,急匆匆迎了上来。
“晋先生,是发生什么事了?听兰姐说你非要这会儿过来。”女人带着人往侧门进,语气里还有些埋怨的味道。
这个时间他们早就下班了,她今天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却没想到被人一个电话叫醒,让她速速来开门,一会儿有会诊。
晋邺没回答,只是问,“严医生来了吗?”
女人打了个哈欠,“来了,在办公室等你呢。”
电梯上行,在女人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办公室。里面有个女人正撑着脑袋在假寐,听见敲门声一激灵,看见晋邺瞬间清醒过来。
“小邺,快进来。”严芝戴上手边的眼睛,顺势打量了一下晋邺身边的身影。
“严姨,抱歉,影响你休息了。”晋邺微弓身子,朝女人微微颔首,“可我朋友的伤耽误不得。”
严芝摆手,“说什么话呢,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
温遗坐在屋里唯一的单人病床上,任由女人拆下他脸上的纱布。
“啧,”严芝眉头微微蹙起,“这伤口看着挺严重啊。”
晋邺下颌咬紧,没有说话。
“伤口缝合不能麻醉,孩子,你能忍吗?”严芝简单的为他清洗了一下,在电脑上调出药品明细。
温遗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平淡,“没事。”
“严姨,他这个能尽可能不留疤吗?”晋邺站得近了些,眼睛看着温遗的伤,却是问的严芝。
“伤口缝合无论如何都是会留疤的,”严芝看着电脑目不斜视,“但伤口愈合之后可以用祛疤仪给他修复,后期配合涂抹的药物,几乎就看不见疤痕了。”
晋邺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有了一丝缓和,他看着温遗,似在安慰他但更是安慰自己,“还好。”
“我先去药房拿工具和药,你们在这里等会儿。”严芝拿着一张单子,从柜子里摸出一串钥匙,走之前还将办公室的门掩上。
“你打过架吗?”晋邺也在床上坐下,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温遗的背脊。
温遗摇头,“今天还是第一次。”
背脊处的动作顿住,晋邺略显生气的声音乍响,“你都没跟人打过架你今天帮我出什么头?”
口中有些干涩,温遗滚滚喉,“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挨那么一下吗?我身为你男朋友,不应该保护你吗?”
“如果换成你的话,会像我一样?还是冷眼旁观呢?”
温遗的话把晋邺噎住,少年就算是感冒咳嗽都让他心疼得不行,更何况是眼看着要被瓶子砸脑袋呢?
“可你不能让自己受伤,”晋邺垂下头,无力的靠在他肩上,“我会心疼。”
“这个伤不算什么的。”为了证明,温遗还抬起包扎的手臂晃了晃。
“那你——”
“小邺!”
身后的门被打开,张青兰的声音随之响起。晋邺抬头,对上母亲微红的双眼。
“小邺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快起来妈妈看看。”张青兰抓起晋邺的胳膊就拉着他起身,让晋邺转了个圈确定没事才放下心。
“妈,别担心,不是我。”晋邺抱着女人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张青兰越过晋邺的肩头,看见床上还坐着一个人。少年眉目如星,鼻梁高挺,唇色苍白,白净俊美的脸上还贴了一块白色纱布。
温遗对上她的视线,略显局促的点点头,“阿姨好。”
张青兰从晋邺怀里退出,走到少年面前,不自觉感叹,“你长得真好看。”
温遗微怔,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色。
晋邺走到温遗身边,替母亲解释到,“我妈职业病犯了,看见长得好看的就这样打量,还会忍不住夸几句。”
“小邺,这是?”张青兰听到那句“阿姨”,心里其实有了一些眉目。早上和晋邺的那通电话里,她听见了一个不属于自己儿子的声音,与少年的及其相似。
“妈,这是——”晋邺看了一眼温遗,少年垂着眸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是温遗,我男朋友。”
瞬间,张青兰和温遗的目光都凝聚到他身上,两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不是说没有吗?”张青兰脚下有些发软,晋邺眼疾手快扶住,将她安置在严芝专属的皮质座椅上。
“妈,那个时候的确没有。我跟温遗,也是最近刚在一起。”晋邺坦诚,毕竟他是下了要跟温遗好一辈子的决心的。
张青兰扶额,口中一直叹着气,“你啊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暂时——”她看了一眼温遗,放低声量,“暂时别让你爸知道,他今天血压刚降下去。”
“我知道,等时机合适了再说。”晋邺起身倒了两杯水,一杯常温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