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二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出现了症状。
恍惚的一瞬,让清然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天空呈现妖冶的紫色,晚霞像是宣告一种结束,它绽放出了今天最绚丽的色彩。
清然早就已经坦然了。
她握紧身边谢椋的手,靠在他怀里。
“谢椋,我想去海边哎。”
谢椋心突然刺痛了一下,猛地看向身旁的人。
从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深处,看到了名为担心的情绪。
担心什么?担心他吗?
两人神识归位之后,几乎不用说话,仅仅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谢椋颤抖着手,回握住她的手。
“好,去海边。”
二人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工作提前处理好,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谁都不能叫他们。
重逢,再次回到那古镇。
丹州的景色一如当年,而那家茶楼也已换了老板。
云水的海边还是那样清爽,科尔图草原的空气像是能够净化一切。
苏琪雅又送给了清然一条手链。
这次他们两个都参加了那场骑射比赛,拔得头筹。
追风年纪也大了,不复当年威风,它的孩子却像极了他。
斯利尔德城堡换了新的主人,这个人比爱德华讨喜,是个挺老实的男人。
清然想,自己或许可以留下点什么。
那一夜,清然格外主动。
谢椋无力招架,抱着她,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用力。
是怨,也是无奈。
他懂她的意思。
“然然,我们都不干涉好不好,让她顺其自然。”
清然点头,吻上那双悲凉的眼眸。
顺其自然。
清然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母亲,因为她的母亲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母亲。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天,谢椋坐在书房一整晚,喝了一整晚的酒。
他无人作伴,他甚至拒绝了清然的陪伴。
父亲?
真是个陌生的身份。
他这一世是孩子,是学生,是家主,是丈夫。
他拥有无数的身份,却很少成为父亲。
星星挂在天际,仿佛嘲笑他,又像是在可怜他。
明明他也是神,为什么他没有选择的权力?
为什么他连爱人也无法保护?
那一夜的酒,苦到疼痛。
虽然是神,但还是人类的躯体,清然身子本就不好,这下更加虚弱。
那天之后,谢椋收起一切的戾气,除工作之外,所有的时间都陪着清然,小心翼翼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