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安排,被别人知道,总会觉得他百般算计,甚至微有些卑鄙吧?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其实心里,总是有些恐惧的,当年没有得到留白的时候,害怕得不到,现在得到了,又害怕可能会失去。心底深处,明白通透,他的留白,再怎样名正言顺,都是当年他费尽心思,从那个家伙手中,生生夺过来的。生生地,夺了过来。那样曲折迂回,那样小心翼翼,那样机关算尽,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任何意外,来夺走他得之不易的珍宝。
微微眯了眼睛,窗外秋高气爽,蓝天白云,回身抓起桌上的电话,拨去留白的学校,想听听她的声音,一定能够让自己心情安定。
“留白?留白请假去了医院啊,你拨她的手机。”
去了医院?为什么?早上还是好好的,心里诧异焦急,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秘书正抱着文件准备叩门,被他猛拉开门的动作下了一跳。
“袁总,您去哪里?十分钟以后还有一个会议等着您呢。”跟在他的身后,秘书几乎没有小跑起来。
“取消。”他已经走进电梯,按键下楼,来不及,走到车边,已经拨电话给留白,“留白,我刚才打电话去你的学校,她们说你请假去了医院,怎么了?”
“肖——”她在那边,好像欲言而止,“没什么事,晚上见面再跟你说。”
“开什么玩笑,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他拍上车门,发动车子。
“我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微微有笑意。奇迹般地,烦乱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她说,在回家的路上,那个家,是他和她的,只是他和她的。这么想着,便觉得心里愉悦欢喜。车头一转,往家的方向开去,再有一会,就能够见到她了。
待续,今天会写两章肖,等会再写,厚厚,大家不要拍砖了,番外不会写成长篇,兴致来了写几章啦,谁叫亲亲们想看肖和留白的小孩来?
肖
转入林荫密布的私家路,穿着制服的警卫见到他的车,很远便站直敬礼。开到自家屋前,自动感应的车库门缓缓开启,留白的的车位仍是空着的,下车拍上门,微微笑,她开车,总是慢条斯理的。
进门只看到阳光正好,满室明媚,阿姨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声音抹着手迎出来,“今天先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摆着手让她去忙,留白还没有回来,但是她声音里的那点笑意仍旧回绕在耳边,心情不错,追问了一句,“在准备晚饭?”
“是啊,”先生平时早出晚归的,很少跟她搭讪,阿姨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回应,“这两天太太胃口不好,每天都只吃一点点,所以今天特别弄了点开胃的小菜,先生也要在家吃晚餐吗?”
“胃口不好——”肖在沙发上坐下,有点担忧。是不是因为这个,留白才会请假去检查,不该直接回来的,刚才还是应该去一次医院,听听医生的说法。
这么想着,突然门外有刹车声,顾不上听阿姨接下来的话,肖转身走出去,看到留白的车,静静停在车道上,透过车窗,看到她纤细的身影,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才的好心情突然消失,想迈步走过去,但又顿住,车窗上倒映着云的影子,看不清留白的表情,她长而柔软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微微地有些波浪,仿佛无风自动。
留白,你怎么了?到了家门口,却沉默地坐在车里,为什么不回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想抓着她问个明白,可是心里竟然微微胆怯,皱皱眉头,突然痛恨自己的懦弱反应,他终于大步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敲打她的车窗,“留白,你怎么了?”
她仿佛受惊,闻声猛抬起头来,只隔着一层玻璃而已,可是他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肖不再多说,伸手打开门,一把握住她搁在方向盘上的左手,将她拉出车外。只觉得她的手心,潮湿沁凉,指尖在他的掌握中,软弱无力。
“肖——”被他拉得有些脚步不稳,留白伸出右手,扶上他的手臂,“不要拉,我会晕。”
担忧胜过了心里的不安,他将她的手臂轻轻握住,“为什么去医院?你怎么了?”
“肖,我有话要对你说——”她抬起头,声音轻轻的。
“你要说什么?”留白,你要说什么?心里模糊有些惶恐,只觉得她的手臂滑腻,摇摆不稳。低头看过去,只是一惊,原来摇摆不稳的,并不是她,而是他的手指,竟然在微微颤抖。
留白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直直地看着他,良久,眼里有些让他不安的东西,慢慢地,一丝丝褪去,最后,竟露出一个微笑来,“肖,把头低下来。”
“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这一刻的肖,几乎是本能地低下了头,耳侧一暖,轻而柔软的声音,仿佛微风拂过,“你要,当爸爸啦。”
“什么?”那句话好像从天外飘来,只是在耳边打转,他愣愣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完全呆住了。
柔软的声音重复了一遍,“你要,当爸爸啦。”
听到笑声,有些错愕,然后发现竟然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从来都不动声色,在商场上以厉害精明著称的袁家一把手,这一刻竟然站在自家的屋前,笑得像个傻瓜。
说实话,大大的私心,是偏小楚地,都不忍心写他和留白见面的那段了,大家将就着看看吧
楚承
楚承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留白了。
从来没有计算过,因为无时无刻,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在虚空中看见她的脸,那么清晰,好像伸出手去,就可以细细描摹。他想念她,想念她,因为想得到的东西,永远都得不到了,这种想念就变成无比的痛苦与折磨。时间流逝,起初尖锐到如同锐器刮擦心脏的痛,慢慢变得钝下来,一直钝到可以忍受,钝到让自己以为都可以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