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爹是一日也不得闲,还说要喘上两口气,就被自家两个闺女给撵出来找山楂,倒让狗蛋爹娘都哭笑不得。
他们这边干的热火朝天,倒让好些个村里人羡慕,那些个人上山捡了橡子果,每日也只能换几个铜板。
不像林二婶他们,只在家里说说笑笑,每天就能挣上二十个铜板,差距大了,自然有人眼红。
洪娘子本来就对他们一家有意见得很,听说他们要这么多的橡子果,说是来喂猪,洪娘子却不信,专门去了柳娘子家问她情况。
柳娘子家里脏得很,地上的叶子,灰尘都快铺满了,她也不说扫,屋里更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洪娘子一边嫌弃一边问她话。
柳娘子如何看不出来洪娘子是想干什么,只翻了个白眼,“这我哪里能知道,不是喂猪他们要那么些个橡子果干什么?总不能是人吃了。”
这句无心的话,倒是把洪娘子点醒了,她想着那林春燕家每日要卖上不少橡果冻豆腐,谁都不知道果冻是什么,如何就不能是拿橡子果做出来的。
她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回到家,就说要拿橡子果来做豆腐。
她家男人这段时间一直气不顺,听了洪娘子的话,直接大耳刮子呼过去,“你这成日里瞎想什么,那橡子果如何使人能吃得的,别成日白日做梦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豆皮豆干是怎么做出来的。”
洪娘子捂着被打的脸庞,不敢再多一句嘴,只能去豆腐房里捣鼓那些豆皮。
她做了这么些年的豆腐,却不知道豆干和豆皮是怎么做出来的,毕竟没人教会给她,只听着有豆这个字,想来应该是跟豆腐有关的。
做着做着,想到上次回娘家时候遇到的事情,又担心惶恐的不行,只不停的摇头叹息。
柳娘子在家里躺了半日,之前上山捡橡子果可把她给累坏了,往日里她连地里的活计都不想干,哪里能吃得住这么重的体力活,挣了几个铜板,她也就不再想着去挣了,先花完再说。
只等着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柳娘子才起了身,胡乱地理了一下头发,趿拉着鞋就去林春燕家。
这几个铜板她能买上好些个吃食来,左右先花了,再想着如何去挣。
到了那边,见院子里有好些个人都在忙活,她拿了马扎拉张大娘的手和她说闲话,“那洪娘子来我们家,打听你们这橡子果是做什么的,我直接把她给啐了出去。”
张大娘一听就来气,“那洪娘子真是不安好心,我们家要这橡子果不是都说了是要拿来喂猪,她还打算做什么。”
骂了一通,气稍微顺一些了,从灶间拿了些吃食给柳娘子,柳娘子美滋滋的吃了,左右张望着,有些羡慕地说,“你这命可是真好,不像我,成日里都得为三两个铜板发愁。”
张大娘一听她这羡慕的语气,顿时就得意起来,“挣了铜板也有挣铜板的不好,实在是太忙了,昨个晚上都熬了半夜,府城那边要买我们的豆干和果冻豆腐,这不就得赶紧给人家做出来。”
张大娘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是唇角一直往上高高地提着,得意的很。
想到昨个林春燕又说要买牲口的话,这次她就没有反驳,想着买了牲口,那些豆腐和橡子果就都能给磨出来,到时候就能让林二婶帮着做果冻豆腐,人手一下子就能腾出来。
按林春燕的性格,指不定今个就会给买回来,张大娘在院子里时不时地就会向外张望,倒是让柳娘子跟着往外看了好几眼,奇怪地说,“你这是在等什么?”
张大娘没把买牲口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糊弄了几句,谁知道没过多长时间,一穿红着绿的媒婆就过来了。
这媒婆不是先前被他们打出去的那个,那媒婆得罪了他们全村,后来因着口碑不好,倒是没人请了她,听说已经换了地方,不在他们这边说媒了。
这郑媒婆原和那媒婆是个竞争关系,两个人时常不对付,那媒婆后来不干之后,倒把这郑媒婆给显了出来,十里八村有什么合适的小娘子,小郎君都是托了她来帮着说合。
院子里的众人看见这媒婆也都是大吃一惊,这个媒婆先左右张望了一下,听说他们家是靠摆摊发起家来的,虽然如今家底还很薄,但看着院子里帮忙干活的人,就知道这生意肯定差不了。
她心里有了底,一上门就笑得格外灿烂,在几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只是拿不准谁是张大娘。
这动静不小,就连灶间里做吃食的王英娘和赵铃兰姐妹也被吸引了来,看见那媒婆都以为是给林春燕说亲的,生怕张大娘答应了,都竖着耳朵听起来。
那郑媒婆见张大娘先站起来问她是谁,心里就清楚了,堆着一张笑脸走上去,亲亲热热地拉住张大娘的手,“大妹子,我可先说声恭喜了。”
柳婆子本来想走的,看见这样的热闹如何还肯动身子,又结结实实坐了回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吃起瓜来。
张大娘这时候顾不得柳婆子,只是被那媒婆笑得一脸莫名其妙,先问了她,“可是要给我家大姐儿说亲。”
郑媒婆却是摇头,“可不是给你们家的小娘子说亲,我也是知道你们是疼小娘子的人家,断然不会让她早早地嫁出去,就是有哪来打听的,我也帮你们回绝了。”
众人听了这话更觉得好奇,不是给林春燕来说亲的,难不成是给林桃红?
两个姐妹虽然只差了一岁,不过林桃红因为之前的性格比较暴躁,上门提亲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