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那样?的巧合,她今天穿的就是那日楼问?津擅闯卧室,她洗完澡,正在?试的那一条长?裙,上身是黑蝶振翅,领口缀着一朵白色山茶花。
现在?,那蝴蝶和茶花,一并被?他毫不犹豫地摘落了下?来?。
冷气仿佛直接侵入了皮肤,叫梁稚嘴里轻“嘶”了一声,她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因此只要低头?,就能看清他的一切行动。可她只将眼睛紧紧地闭住,心惊胆战,又恐惧又期待。
楼问?津似乎丢失了一贯的冷静,所有动作都好像带着将她心理防线摧毁的目的,因此分外潦草,也无意将这她这一刻的恐惧延长?。
——她是虚张声势,可楼问?津却仿佛真在?一心求死。
这种决绝的意志震撼了她,让她格外惶恐。
衔咬的一瞬,痛感骤然?袭来?。梁稚浑身一僵,拿刀的手骤然?失去对力道的控制。
那薄刃划破皮肤的触感,何止毛骨悚然?。
她吓了一跳,颤栗睁眼,便看见他颈侧皮肤,血珠成一线地沁了出来?。
刀顿时拿不住了,哐当落地。
她手僵在?那里,而?楼问?津却抬起眼来?,直勾勾地望着她,眼里只有一种凛然?的死意。
他就这样?盯着她,抓过她颤抖的手,朝他颈侧的伤口挨去。抓得极紧,不给她分毫挣脱的可能性。
温热的血沾了她满手,呼吸里都是浓重的血腥气。
他低下?头?,把自己脸颊贴上了她沾血的手掌,这动作简直有种叫人心惊的虔诚。
“楼……”梁稚吓得眼泪奔涌,可楼问?津仿佛丝毫不在?意,就这般自她颤抖的指尖开始吻起,沿着腕骨、手臂、腰侧……又回到?了方才被?打断的节奏。
……他疯了。
而?她好像也跟着一起疯掉了,什么爱恨、孝道、尊严、傲骨……这一刻都已无所谓。
她霍然?抬头?,一手抱住了楼问?津的脑袋,一手往后撑住书?桌桌面,身体后仰,如弓张满。楼问?津吻在?她胸前,手掌沿着腰侧的线条蜿蜒而?下?,滑落到?小腿处,将裙摆掀上去,手指分开她紧紧并拢的膝盖。
梁稚心脏剧烈跳动,几有过速之?虞,全身发烫,发丝粘黏在?了脸颊上。一切也都是黏稠的,正如这几乎化不开的赤道的夜晚。
楼问?津手指不停,却将头?抬了起来?,在?黑暗里找到?她沉重的呼吸,再将吻落下?,声音沉哑地喊她“阿九”。
她被?这称呼惊到?,伸手要去捂他的嘴,可他陡然?使坏突袭,使她瞬间力气尽失,只好双臂搂过他的肩膀,把全副的重量都靠上去。
她肌肤直接挨住了楼问?津微凉的衬衫的布料,整个人又颤栗了一下?。这双手环抱的姿势自然?阻碍了他手臂的动作,于是他暂且撤回了手指,抱住她的腰,将她从桌上抱了起来?,后退一步,坐进了宽敞的书?桌椅里。她跪坐在?他双腿之?上,整个人伏在?他肩膀上,裙摆圈囿的一方阴影,正好笼住他的手。
酒精理应已经失效,可她却比方才更加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脑袋里长?久一片空白。
深夜公寓安静极了,因而?哪怕只是压抑到?极点的呼吸声、衣料的窸窣和隐约的水渍声,都不啻惊雷。
楼问?津颈侧伤口并不算深,但鲜血顺着流到?了衬衫衣领之?上,他胸口和领口一片,也都是她粘在?手掌上的血蹭上去的痕迹。
血腥气、汗气与酒精气息混杂,仿佛能激发人作为兽的某种捕猎本性,使得楼问?津的一切慢条斯理、循序渐进,抑或是直切重点,都有了一种暴烈的征服的意味。
这征服的终点,是弓弦蓦地挣断,空气里一阵震颤的余响。
梁稚支撑不住,整个人往下?跌去,楼问?津立即紧紧一搂,另只干净的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吻住她的唇。
心脏久久未能平息,额头?上的汗液先行被?冷气蒸发,空气里一股海水被?暴晒过的微咸的气味。
理智渐回,梁稚第一反应便是要从楼问?津怀里挣脱。
但楼问?津立即收紧手臂,低声说:“阿九,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一种退潮般的疲倦感,让梁稚暂时放弃了抵抗。
楼问?津伸手,捋了捋她凌乱的鬓发,低下?头?来?,“不管是梁恩仲邀约那次,还是在?香港那次……阿九,我向你发誓,一直以来?,我对你绝对忠诚,今后也是如此。宝石袖扣是扎奇娅错拿给了宝菱,一发现我就拿了回来?。章锦年是生意上的伙伴,今日的晚宴也是商务性质……”
“……这些都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