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晨露与?很淡的?烟草的?气息,有一点苦,她以为自己一定讨厌得不得了,但本能反应却是闭上?双眼。
这一吻并?无情?欲的?意味,深而绵长?。
梁稚退开?,下巴抵在他肩头,微微喘气,脚用力往他小腿肚踢去,“烦死了,让不让人睡觉?”
楼问津松了手退后?,手掌一撑,似是真打算离开?。
梁稚更无好?声气:“你是故意进进出出好?吵得我睡不着是吗?”
楼问津也忍不了了,一俯身,轻轻将她两腮一掐,把她的?脸抬起来,“梁小姐,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睡醒,最好?像个死人一样不要发出任何?动静。”
好?霸道的?要求。
楼问津忍不住低笑一声。
他复又躺了下来,手臂却不由分说地自背后?将她一搂。
她挣扎了一下,只是徒然?,热的?体温相贴,实在让人烦躁,但她不动弹了,就这样陷在他的?怀里,困顿地闭上?眼睛。
第24章
#二四
忙碌一阵,到十二月下旬,梁稚准备回家一趟。
她并未直飞庇城,而是定了一张去亚罗士打市的机票,落地后?招了一部车,开?到位于太平市郊的合裕酿酒厂。
梁稚提早给酒厂负责人郑永乐打过电话,故郑永乐携了一干元老早早便在酒厂门口等候。
德士车一停,郑永乐急忙上前拉开车门,满脸堆笑地同梁稚打招呼,“梁小姐兼程赶来,实在是辛苦了。”
梁稚下了车,他往车里?瞥了一眼,“……梁小姐,就你?一个人啊?”
“我一个人怎么了?”
郑永乐笑说:“我以为总得带个助理——梁小姐快请,餐馆我已经订好座了,我们先去吃饭。”
“不吃了,还请郑老板直接带我参观吧,我赶时间?,下午还有事。”
郑永乐愣了愣,旋即还是笑说:“那就里?面请吧。”
一踏入厂房,扑面一股酵母发酵后?的香气,梁稚瞬间?被这?气息勾起?童年回忆。
梁廷昭最初贩酒也只是小本经营,那时为了拿到更低出厂价,常常直接跑去酒厂跟人套交情,有时出差,他会把梁稚也带上。有人讨厌发酵后?的这?股糜甜的香气,梁稚却格外?喜欢,因为一闻到这?味道?,就往往意味着梁廷昭的生意更上层楼。
梁稚一边往里?走,郑永乐一边介绍说:“梁小姐应该知道?,合法专业的酿酒厂执照很难搞到,我们合裕就有这?么一张执照。世纪初,我们郑家就在泉州开?设酒厂了,虽然比不上别的驰名老字号,但在那时的泉州,也算有一席之地。后?来,我祖上举家迁来南洋,把业务扩展到了狮城,又在吉隆坡设立了酒厂。可惜日据时代,酒厂被战火摧毁了。战后?重建,搬来了平安小城,经营至今。”
梁稚边听边打量这?白墙红瓦的欧式建筑,厂房内按区分设的蒸汽锅炉、米酒缸和小型蒸馏塔都格外?陈旧,运作时发出吭哧吭哧的杂音,好似老人烂透的肺叶,极有风烛残年之感。
郑永乐继续说道?:“我们厂里?的设备,大多都是自创,用的也是传统的酿造技艺,主要?生产三苏酒和利口酒。合裕三蒸、麒麟五加皮,龙虎扶元酒,还有梁小姐你?尝过的玫瑰酒,都是我们厂里?的特色产品。”
梁稚点点头,“现在厂里?有多少?员工?一年的产能?有多少??”
郑永乐拿手帕擦了擦汗,“鼎盛时期有员工五六十人,一年能?生产三四千桶酒,现在……不到三十人,一年最多只能?产出一千五百桶不到。”
梁稚走到锅炉旁,有两个工人正将处理过的白米放入甑子之中?。
郑永乐也便适时地介绍酿造过程,蒸米、晾凉、发酵、窖存、蒸馏、萃取……每一步如数家珍。
梁稚随父亲梁廷昭参观过葡萄酒庄,葡萄酒的酿造过程,与米酒虽有不同,但核心?都在于发酵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