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怎会到了大人手里?”再见金牌,常夫人目含激动,刚要伸手取回,却因崔明珏一个动作阻了。
握住金牌于手中把玩,崔明珏将此间算计展露的一览无遗,“夫人既认出此物,必也知道如今能救二公子的唯有这金牌了,只不过崔某是可以出手相救,但还需夫人应下崔某一要求才行。”
想到儿子的性命,常夫人不顾身边老仆的拉扯,咬咬牙应了,“好,无论大人提出何等要求,只要能救下胜儿,常家必会践诺。”
崔明珏弯眸勾唇,好似一只黑心狐貍在等着人入局,“夫人放心,常将军于大渝有功,我同为大渝子民,又怎会为难其夫人呢。不过是一小小请求,以全我仰慕之心罢了。”
这番话虽不诚,却还是让常夫人多少放下了心防,“不知大人所指的要求是?”
崔明珏道:“无他,只要夫人肯允我见一面常老太傅即可。”
这要求过于简单,惹得常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只这一点?”
“只这一点。”
……
有了崔明珏这话,常夫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大人若真能救我儿出来,亲翁必定霍然而愈,到那时无需我提,亲翁也定会邀大人入府一叙。”
话说到这儿,崔明珏却在这时转了话锋,“可夫人也知这金牌如今已被损毁至此,若到时这金牌不能救常二公子一命,夫人又当如何?”
常夫人沉默不语,“……若到时不成,大人为我儿奔波担忧亦是大恩,常家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将恩人赶出府去的行径,大人大可放心。”
崔明珏抚掌一笑,“如此,崔某必定全力以赴,救下令公子。”
对此,常夫人喜的盈盈一拜,以谢恩德。
然而。还没等常夫人转身出院,就见一门房从院外急匆匆跑来,“老爷,那寒将军现下正带了一众侍卫来府外了,说是有事求见老爷。”
“寒林商?他怎么来了。”崔明珏惊疑,再看门房支支吾吾的,如何猜不出府门外来的绝不止寒林商一人,“除他以外呢,还有谁?”
“还有……”门房偷偷瞥了眼崔明珏,“还有前夫人,温乐言温娘子。”
崔明珏喃喃,“温乐言……”
猜出寒林商此次必是为常胜一事而来,常夫人不再过多停留,赶忙从侧门出了崔府。
至于崔明珏则是起身快步去了外院,可等他刚踏入长廊,就听得侧边传来一声惊呼,几步向前一瞧,正是偷听的袁可嫣和熙春。
瞥见崔明珏暗沉的面色,袁可嫣吓得赶紧垂首,“相公,你怎的这会儿出来了,妾还想着进去瞧一瞧相公呢。”
说着说着,袁可嫣的嗓音越发低了下去,只因面前崔明珏的面色已经难看到让她害怕,“相公……”
她颤着手想扯一扯崔明珏的衣袂,却抓了个空。
俯身凑近袁可嫣的耳侧,嗅着她颈边堪称浓郁的香粉味,崔明珏低着嗓音幽幽的说,“我记得大夫说过,让你这几个月别用香粉,怎么、是没听懂,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熟悉的音色响在耳边,以往袁可嫣对此本该觉着高兴,可此刻她却是面色煞白,连说话都带了丝哭腔,“相公,妾不过是一时忘了,这是您与妾的骨肉,妾怎会不怜不爱……”
崔明珏低笑,抚着她鬓边发丝温声细语,“既然怜他,爱他,那就好好待在自己院里养胎,在没生出来的这几个月里就别出院了。”
说完,崔明珏甩开掌心发丝,甩袖离去。浑然不理被他此举吓到的袁可嫣,是如何的胆战心惊,楚楚可怜。
望着崔明珏远去,袁可嫣拭去泪珠,双眼含怨,“相公今日是怎么了,按照以往他从不会如此对我。”
始终垂着头的熙春大着胆子提了一句,“主子,说到底也是您犯了老爷的忌讳。您明知老爷最恨不守规矩的人,来时那府中护卫已劝过您多次,您还是执迷不悟,也难怪老爷知道后那样生气了。”
话虽如此,可袁可嫣哪知道崔明珏会当真因为这事而恼了她,“不过就是闯了这东院,相公何必那样动怒,还将我锁在院中,也实在太不留情了。”
袁可嫣这一阵埋怨,熙春是不敢附和了,只得赶紧搀着人回院,免得回头崔明珏瞧了,就不只是禁足北院这么简单了。
……
……
那一头,待门房打开府门时,温乐言几人已经在府外等了半柱香了。
一出府,崔明珏先是习惯性看了眼温乐言,瞧见她站在寒林商身侧,不由得心下一沉,“多日不见,温娘子此次回我崔府,竟是与寒将军一同来的,倒是稀奇啊。”
崔明珏这话说的怪腔怪调的,倒是让寒林商笑出了声,“崔大人既与温娘子和离了,她站在谁的身旁,也与崔大人无关吧。不过听闻近日崔大人家中妾室似是怀有麟儿,如此本将军就恭喜崔大人了。”
前几日,崔明珏是请了大夫来为袁可嫣看胎,可得获麟儿这事他也是才知道,这寒林商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寒林商的这通恭贺,崔明珏作为下官自得作揖回礼,道了句谢后才将话题转到正题。
“近日寒将军不是在为陛下调查柔妃一案吗,怎么,这会儿来我崔府有何事?”
寒林商没跟他多周旋,带着人就直接闯进了崔府,“崔大人也不必担忧,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此前本将军收到风声,称崔大人在外带回了一个人,那人与柔妃一案息息相关,这才想着来崔府好好探查一番,还望崔大人见谅。”
口上说着见谅,可寒林商手下的人却是一点不客气。待他一挥手,没等崔明珏开口就闯进了院内,开始大肆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