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一声话落,常胜见侍卫们当真拿了板子上前吓得大喊,“王琼光你敢!我可是皇后亲侄,今日你敢伤了我,来日我必让你掉了这顶乌纱1”
被当面威胁了,王琼光依旧不紧不慢的摆着袖子,似乎半点不在意,“放心吧常二公子,您是皇后的亲侄本官倒也不至于一来就给这么狠的,不过你这皇亲国戚打不得,身旁的小厮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说着,他淡淡地言,“来人,给那小厮先来个五十大板,看他还说不说实话。”
小厮闻言两股战战,这五十大板要是真打了,他非得残废了不可。
于是,没等常胜要挟,小厮就开始‘砰砰’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此事与我无关哪,都是少爷犯的事,我不过就是听令行事,这拂袖可不是我害得啊,求大人明察!”
一句话将常胜做的事全秃噜干净了,这回就算常胜再想捂嘴也来不及了。
……
将军府外的事是如何进展的温乐言不知,只因此刻的她正被一少年缠着要出去看戏。
少年并非生人,而是此前在睢河北边被寒林商带回府的那位乞丐少年。只是时隔几日,有了将军府的照料,他不再穿着那身破衣烂衫,而是着一身简简单单的蓝衣装扮,腰间胯一柄木质短刀,瞧着倒有几分小将军的飒爽英姿。
“姐姐,好姐姐,你就带我出府吧,成天在这院里闷都要闷死了,好不容易有个乐子总得出去看一眼吧。”
刚到温乐言腰窝的阿轩扯着她衣袂一下一下的摆着手,自来将军府后他就成天被寒林商关着习字读书,已经好些天没出去透透气了。
被摇的头晕的温乐言无奈蹲下,“你这事可与将军说了?”
阿轩心虚的移了视线,“这、跟他说他又不会同意,反正老大都是听你的,跟你说不是更方便。再说了陈叔叔也提过,小枝的病不能闷着,要是能外出透透气,兴许就好了。”
小枝就是当时那体弱多病的小丫头,因身子虚,先前的风寒到现在都没好全。
温乐言知晓小枝的病禁不得吓,也不敢随意应了,“带你们出去可以,但只得从侧门出府,不得走前院知道吗?”
阿轩失望的嘟囔:“那多没意思。”
可想着错过这次机会,就没下回了,只得点头答应,“好吧,能出去透透气就好,我去喊小枝,姐姐你先在这儿等我。”
说完,阿轩一扭头就钻进了屋里。
至于温乐言却是在这一刻听见从将军府外传来的一阵哭声,那哭声稚嫩悲苦,惹得她频频去看,心里猜想着必是那府外有家属来认尸了。
正巧这时,阿轩慌里慌张的从屋子里出来大喊,“不好了,小枝她不见了。”
刚说完,又闻耳畔传来悠悠的哭声,阿轩当即认出这声音正是小枝。
本该在院里的小枝是如何去的府外,没人清楚。只知道待他们出来时,就瞧见扎着一头丱发的杏衣丫头垂首趴在草席旁哀哀哭泣,小小的身子因为哭泣一颤一颤的,看着似乎要就此撅过去。
“是小枝!”
阿轩见后惊喜出声,本想奔过去,却被门边的寒林商给拦了,“别过去,先听听看他们怎么说?”
也是在这时,温乐言注意到小枝与那女尸的面容竟有几分相像。思及此,温乐言不由的攥紧了手边寒林商的袖口,换来的是眼前男人的一声安抚。
“别怕,有我在。”
轻声细语的嗓音响在耳边,温乐言微愣后浅笑回眸,待寒林商转过头后又眉心蹙起。她如今不仅担忧小枝与此事是否有牵连,更忧心寒林商这遭对上常家可有胜算。
此前,小厮的三两句话已然将常胜的罪行一一揭露,现下小枝的一番言行更是让常胜的这一桩罪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据小枝叙述,女尸正是她的大姐拂袖,早年被常家养在院内作歌女唱曲解闷,哪知道常胜色心难抑,半个月前将拂袖骗去院中强行玷污了不说,更将人活活杀了,企图掩埋罪行。
听到这,王琼光问,“可本官记得你们一家不是还有个二哥吗,他人呢?”
小枝抽泣着摇头,“我不知道,自那日大姐死后二哥就不见了,说是要出府告官,可我在院内一连等了几天都不见他踪影,心里着急这才偷跑出府。”
也是因手头空无一物,小枝出去没几天就沦为了乞儿,最后要不是将军府恰巧去了石廊桥,她怕是早就死在了那破落别院。
见小枝当真知道些什么,王琼光赶忙又问,“那你说说你二哥的模样,兴许这会儿出兵还能寻到他人。”
一听能找到自己二哥,小枝喜道,“谢谢大人,我二哥他是个儒雅人,大人要是看到街上有哪个男子衣着落魄却满身才气,那兴许就是他了。”
接着小枝又描述了一番她那二哥的样貌,什么眉眼偏长却五官端正,身量瘦削但挺拔有力,是院里难得的俊帅公子。
听着这番言述,王琼光当下叫人记下后就出府寻人了。唯有一旁的温乐言却是想起了昨日见过的那个乞丐,一样的满身儒雅,眉眼狭长,只是那乞丐见时已然是疯疯癫癫的,与小枝所说的二哥似乎并不相同。
有了小枝和小厮二人的证词,常胜今日这罪算是彻底定了。随后无论他是如何的搬出常家、皇后要挟,依旧被侍卫们带去了府衙地牢,之后再见时,怕就是午门斩首的那天了。
常胜被带走后,拂袖的尸身也被将军府的人帮着入土为安了,瞧着小枝哭肿的双眼,温乐言思索片刻还是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