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佑帝倍感头痛道:“朕并无此意。”
皇后没有说话。
隆佑帝叹气道:“当初朕要给他赐婚京中勋贵千金,你执意不肯。这位徐氏,是你点头同意下来,朕才给他们赐婚。如今卫歧年纪也大了,朕早已没了将他认回昭穆序列的心思,你也莫要再为难他们。”
皇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道:“您果然还是来维护卫歧夫妇的。”
“难道你堂堂皇后,为难一个公府女眷,传出去就好听了?”隆佑帝反问道。
段皇后道:“臣妾贵为皇后,难道传召一个勋贵女眷为臣妾侍疾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侍疾?”皇帝问道,“太医说你得了什么病?”
见皇后不答话,皇帝高声喊道:“把皇后的脉案呈上来。”
“您就非要如此?”皇后愕然。
心知肚明的事,何必让她难堪。皇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年老色衰,这些年若不是称病或者祝寿,皇帝是绝不会踏入她寝殿半步的。
昭阳殿里恩爱绝。
内监低着头小步进了内殿,头快低到地上去了,双手呈上皇后的脉案。
隆佑帝接过扫了一眼,连连冷笑。那内监观其神色,立即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皇后颓然靠在软垫上,听皇帝冷冷开口:“朕听贤妃说了,你先是让徐氏跪着,又特意指了一盘糕点给徐氏吃。连贤妃这样不知情的人,都看得出你对付徐氏!皇后是存了心,要歧儿做个鳏夫。”
段皇后立即冷笑道:“皇上向来是更听信妃妾之言的。臣妾对徐氏不打不骂,好心赏她一道宫里新制的点心吃,倒成了臣妾的罪证了!”
她缓了缓,又开口道:“贤妃怎么不说,她也请了徐氏去她的寝宫。依着皇上所想,是否贤妃也要害您的儿子当鳏夫?
隆佑帝道:“贤妃不过是同乡之情,才客客气气请徐氏小坐。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
段皇后讥讽道:“但愿您的好儿子别学了这宠爱妾室,不然您今日如此维护徐氏,岂不做了无用功。”
“放肆!”
皇帝霍然起身,在手掌将要打到皇后的面颊时忍住了,转而指着段皇后,怒道:“皇后可知,民间女子中善妒即可休妻?从前你做下如此恶毒之事,朕都念着你生育太子有功,顾及了你的体面。而你——”
他提高了声音,道:“再做出这等不知所谓之事,朕绝不会再容下你!”
皇后闻言愣住了,片刻后才堪堪回过神来。原来在皇帝心中,她还比不过那个孽种的新婚妻子!
可笑皇帝一片痴情。
三十年结发,竟比不过一夕夫妻。
在皇帝心中,怕是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不,如今,还要加上卫歧的新妇。
这般态度,真令她齿冷。
皇后懒怠再为自己辩解,今日她并没有做任何手脚,是那女子自己不敢吃。她淡淡道:“皇上教诲,臣妾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