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卉一句没搭理。
等回了颐园,她对着迎上来的唐氏道:“阿唐将她绑了,随意带到一个空屋子就是。”
唐白凤虽有些诧异,但一想到大户人家中犯了错的仆婢有不少打发到庄上的,应了一声。
“姑娘,你怎能这般——”
嘉卉回头冷冷暼了赵妈妈一眼。赵妈妈立即闭了嘴,她又不敢真喊出什么。
“姑娘,奴婢究竟犯了什么错?”
她对唐白凤道:“阿唐不必理会,绑了就是。”
赵妈妈虽壮实,手劲却怎么也比不过两个常年在田庄上做活的妇人。只能垂头丧气地任由唐白凤和另一个媳妇将她捆了起来,心中不断咒骂着嘉卉。
天色如墨砚中水放多了般,黑得羞羞怯怯,浅浅淡淡。颐园已掌了灯,园中烛火通明。嘉卉一回屋就看到卫歧坐在榻上,神色有些疲倦,双眼却是含着一丝笑意。
“我有话和你说。”
二人异口同声道,继而相视一笑。
嘉卉坐到他身边,道:“你先说。”
卫歧道:“是我派去打听徐氏夫妇的人有消息了。”
她顿时精神一振,催着他说下去。
大门敞着,小院的葡萄架下,摆了一张漆过红漆的桌子。如今已经脱落得不成样子,看上去就显得不干不净。
桌上摆了四道菜,一碗白菜豆腐,一碗切得薄薄的猪肉片,一碗从缸里捞起来的腌菜梗,还有一道清蒸白鱼。另又摆着一盆新蒸出来的饼子。
在村里,是很丰盛的一顿。
纵是这些年徐家庄上上下下日子都宽裕起来,徐大柱也有些心疼。
他偷偷瞪了来蹭吃蹭喝的徐狗儿一眼,让他请李老弟一顿,他也就认了。好歹人家李三郎,还知道带壶酒来。
自己的这个堂弟,三十好几了,没娶上媳妇,成日在村里游手好闲,蹭吃蹭喝。
寻常人见了这显然是招待客人的一桌,早就有眼色走了,他倒好,厚着脸皮留下了。
这般想着,徐大柱又自以为不引人查地瞪了狗儿一眼。
李季青劝道:“来,徐老哥再来满上!”
他提了一壶糟香酒来,香气扑鼻。不用他劝,徐大柱就给自己满上了。
酒过三巡,徐大柱眯着眼睛夹菜,醉醺醺道:“李老弟要找的亲戚,还没找到?”
李季青苦笑道:“怕是我老父亲记错名字了,这徐家庄我都挨家挨户打听了好几日,都没寻到他老人家的远方表弟。”
他见狗儿眼珠子转得飞快,心念一动,忙给狗儿也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