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沉如水,双眸里静静燃烧着怒火。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
她略带恳求地看着卫歧,请他放过这个话题。她觉得卫歧仿佛是在质问她的无能,只有一腔孤勇驱使她上了来京城的大船,而自己的退路,她却是无能为力。
卫歧点点头:“你愿意为了徐氏豁出性命,肯为了一个仆妇和我吵架。却觉得我是知道你身份后会揭发你的坏人。”
闻言,嘉卉猛地站起身,瞪大了双眼。她想要反驳,可偏偏卫歧说的都是对的。
嘉卉道:“我没有想同你吵架,可我是真觉得,赵妈妈并不曾真动手害我。何况,她只是听了徐太太的吩咐”
“她留不得。”
卫歧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语气。
换做往常,嘉卉或许也并不会多在意赵妈妈的生死,但是听了卫歧的话,反而激起火来。
“我的陪嫁,我自己会处置。”她生硬道。
“嘉卉,”卫歧难以置信地打量她,“别人想杀你,你居然无动于衷?”
“我说过了,她并未真动手害我。我又不是对她还感激涕零,我也会处置她——”
卫歧又打断了她:“你如果下不了手——”
“不是这个问题!”嘉卉揉揉额角,她从未觉得,卫歧这般难以说话过。
良久,卫歧才道:“随你。”
她勉强笑了笑,道:“我不是有意和你高声说话。”
他自嘲道:“无事,我都已经惯了,你总将旁人看得比我更重。”
嘉卉一怔,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她亦是难以置信,道:“你竟是这般想我?”
卫歧不语。
她好笑道:“我怎么会把别人看得比你重呢?明明我们才是——”
她说不下去了,摇摇头。她想说明明他们才是一道的。
当日卫歧说的垂怜在意,他确实垂怜她的身世浮沉,在意她的日常冷暖。更是愿意为了她的心内愿景,派人去查惠娘的案子。
她也尽力对他好。这些时日,若忘却一桩悬在她头上的命案,简直就是她自离家后最快活的日子。
可方才一通争执,嘉卉忽而不确定起来。
从前她想做的一些事,一些想法,卫歧就不是很赞同。日后再遇到,难免会再起争执。
长此以往会如何,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同心同德,似乎离她们还很遥远。
双鱼玉佩还贴在她的荷包里,有些沉。
卫歧追问道:“我们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