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佑帝又说:“你不用害怕。你和卫歧的姻缘是朕亲自定下的,朕不过是想看看自己赐的婚事是否圆满和顺。只若是特意把你叫到朕跟前来回话,未免太引人注意。”
说着,竟微微笑了起来。
嘉卉才不信这种说辞。皇帝一年给宗室勋贵赐的婚事就有好几桩,难道要一一知晓自己是否乱点鸳鸯谱?若说是儿媳,皇帝好几个儿子,也不会个个都去关心一回儿媳妇长什么模样吧!
她道:“陛下如此关怀,民妇感激不尽。皇恩浩荡,然民妇深感受之不起,更是无颜面圣,很是惶恐。”
隆佑帝还要再说话,二人忽而听到一个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是卫歧回来了。
他并不行礼,大步走到嘉卉面前,将她遮掩得严严实实,嘉卉这才松了一口气。
隆佑帝心情不错,微笑道:“你是愈发不知礼数了。”
卫歧冷笑:“擅自闯入内眷卧房,也不是什么有礼的行为。”
皇帝面色不变,道:“朕早让人清了道,没人知道朕来了这里。”
卫歧略微放心,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关乎嘉卉的风言风语是止不住了。
“你来做什么?”
皇帝耐心解释道:“朕听说你和妻子情谊颇深,想到了你母亲。你自小跟着母亲长大,朕猜徐氏也许生得像你母亲,才会如此讨你欢心。”
便想着来瞧一瞧。
卫歧眉风未动,道:“我的母亲妻子如何,和你毫不相干。”
“别说气话。”隆佑帝t仍是微微笑道,见他的手按在腰间佩剑上,道:“谁给你的胆量,见了朕还不卸下武器?”
“怎么,你怕了?”
嘉卉听他们一来二去,卫歧这句话实在是太放肆,她使劲掐了他一下,示意他冷静些。
闻听此言,皇帝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阴沉道:“卫歧,你果然有贼心。”
“陛下,卫歧他只是一时嘴快。您亲自为我们赐婚,又和公爹君臣相得,想来平日来您一定是将他视作自己的子侄。他在家中随意惯了,才会同您玩笑,实际绝无此意。还请您饶了他这一回。”
卫歧冷笑两声。
隆佑帝听了嘉卉的一番话,仍是狠狠瞪了卫歧一眼。
一时间,竟成了僵持的形态。片刻后,隆佑帝才道:“朕不信你敢弑君。”
嘉卉道:“陛下圣明。”
卫歧却冷声道:“还不快走。”
皇帝御极近三十年,从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即使皇太后活着,也不会如此。他不敢置信他听到的,霎时间勃然大怒,一根手指指着卫歧的脸:“你实在是太放肆了,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朕早下令砍了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