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早已歪得不成样子,脸上还算干净,只汗津津的。
她心里想着卫歧的伤势,全然顾不上去想自己方才就是这么狼狈地见外人。两个宫娥轻手轻脚地给她换了件衣裳,重新盘发。
嘉卉心急,催促她们动作快些。宫娥似是得了命令不能和她说话,只歉意一笑,仍是慢吞吞地给嘉卉梳发髻。
镜中人愁眉不展。
适才身边有人,她还能勉强维持镇定。现今身边两个宫娥都一言不发,如此静谧的环境,她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在珠镜殿前,真是生死一线。倘若卫歧的功夫差些,他们二人是早就命丧黄泉了。而段皇后为了给恭怡善后,竟然舍得推出宫禁侍卫来杀他们。一会儿的御前陈情,不知她又会使出什么法子?
宫娥梳头梳了许久,嘉卉再次出言催促。她本想起身就走,只自己的头发还握在旁人手里,动弹不得。
两个宫娥依旧不答话,给她插上最后一支珠钗。嘉卉立即起身,屋门开了,是卫歧走了进来。
两个宫娥福了福身,退下了。
嘉卉看了看他,已经换了件袍子。她问:“你包扎好了?”
卫歧点头,道:“没事了。”
这个屋子也不知是派何用场,除了梳妆台前的圆凳,只有一张小榻供人坐。嘉卉坐到他旁边,道:“我要看看。”
“皮肉伤罢了,没什么好瞧的。”卫歧一口回绝,见嘉卉仍紧紧盯着自己,面露古怪道,“难道你要我在这里把衣服脱了给你瞧?”
嘉卉道:“莫非你方才是穿着衣裳让太医给你包扎的?”
太医都能看,她怎就看不了了。
卫歧笑笑,搂住了她。“回去再给你瞧。”
她掉下泪来,道:“我真怕你死了。一想到刚才种种,我就害怕,又后悔把你拖进来。”
“是皇后要杀我,又和你何干?”卫歧失笑。
“对了,你方才在皇帝面前说,是我们和阿鱼争执时侍卫突然出现。一会儿记得自然些改个口,老实说就是了。”
他搂着嘉卉。她许是被吓到了,脸蛋比平常还要白些,眼里含着泪珠不解地看着他。
“为何?”
“阿鱼还活着,”卫歧提醒她,声音压得很低,“他若是死了随你怎么说。梁彻多疑,除了事关你身份的必须先得瞒着他,其他的照实说就是。左右那几个侍卫都死了,他要罚我和他们是什么时候冲出来的干系不大了。”
嘉卉紧紧抿着唇,转而问道:“你真的没事了?和我可没什么好逞强的。”
“没事。”卫歧说。他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探了探她的腰t和背,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没摸出什么异样,收回手。
嘉卉道:“我可不像你,受伤了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