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卫歧和嘉卉。大概她唯一的错,就是选了个段节这般会被几句言语就干扰心智的蠢货去断后。
若有人能同时有骆岚的沉稳和段节的武艺,那卫歧早就死了。
那她即使受罚也认了。
皇帝仍是淡漠的神情,对段皇后的话不置可否。
“你为何不辩解?”皇帝忽而发问。
众人都知道他问的是卫歧,卫歧却好似在出神。嘉卉手指借着衣袖的掩饰,戳了戳他。
程方颐咳咳两声,道:“卫歧,陛下的意思是,那五名侍卫说你谋反要杀你时,你为何不辩解。”
“哦,草民是——”
皇帝打断了他:“不准再自称草民。”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皇帝摆摆手,道:“平日里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卫歧从善如流,改口道:“没给我辩解的机会,那几人下的都是死手。”
皇帝怒道:“你有这样连杀五人的本事,就不能只是砍断他们手脚?非得要了他们的命吗?白日周氏还替你辩解过,说你并无反心,晚上你就敢杀朕的侍卫!本朝至今,还从没哪个人敢如此!”
“卫歧,你现在还敢说,你从无反心吗?”
天子震怒,原本或站或坐的几人都立即下跪伏首。卫歧站在原地,冷冷道:“为何不敢。”
嘉卉道:“陛下,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若不是卫歧还有自保的本事,我们早就被无中生有的宫规冤死了。段大人再来时,卫歧已并未再杀人。”
“哪条宫规冤枉了你们?”皇后突然发问。
嘉卉答:“私自处罚内庭宫人,等同谋反。我等从未听说过这条宫规,不知是否为今夜才颁布?”
程方颐不禁轻笑出声,又连忙收敛住。
皇后勃然大怒,起身手指着嘉卉:“你竟敢在御前这样说话!你们二人私自处罚公主侍从,难道不是藐视皇家心存谋逆吗?”
“皇后娘娘,阿鱼算哪门子的宫人呀。”嘉卉微微一笑,提醒她。
闻言,皇后顿时无话可说,面容灰败跌回圈椅中。
皇帝不耐烦道:“既然卫歧周氏已经说了今夜之事,皇后你来说。”
“臣妾不知陛下想让臣妾说什么,请您明示。”皇后道。
镇国公突然出声道:“陛下,不若臣和英国公一道先行退下吧。”
俗话说人前教子人后训妻,且段氏又不是等闲人的妻子,乃是一国皇后。
皇帝今夜显然要发落皇后,他们二人再留下去,已是异常尴尬的境地。
今夜知道的皇家秘事已经够多了。
皇帝道:“不必。”
段皇后讥讽道:“卫歧是镇国公的亲儿子,居然不想留在殿内为他说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