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感。
我被我妈气笑了,但是看在她劳心劳力帮我张罗着跟叶亦相亲的份上,我勉强还是爱她的。
不多时,我爸从包厢里出来寻我们,“怎么回事啊袅袅,你们俩干嘛不进去啊?”
我激动地冲上去抱住他,眼睛噙上泪花,想要分享这个喜悦:“爸。”
“哎哟哟,我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
我妈叹了口气:“嗨,这个脸皮薄的,前几天相亲被叶亦那混小子拒绝了,没好意思告诉我们……”
我立马擦干泪,震惊地望着我妈。
我终于找到了我的钝感的来源——不是,郑女士啊郑女士,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呢。
我爸安抚我:“哎呀,那有什么关系呢,不尴尬哈。”
我拂了拂眼角,特别正经道:“其实吧,我那天见的人,不是叶亦。”
我妈的脸皱得更难看了。
我爸一副事不关己的吃瓜相:“那你见的是?”
我打开微博,搜到那人,递给我爸:“他跟我说他叫苏子峪,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
我爸啧啧:“一千万的粉丝量,‘小有名气’可是太谦虚了。”
我妈凑过来,看了眼苏子峪的照片,讷讷道:“你别说,这孩子长得挺不错的,看着有几分眼熟。”
我把手机收起来,拽住我妈的衣角,撒娇道:“请母亲大人原谅小的,再帮小的安排一次吧,小的知错了。”
爱女心切的慈母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象牙塔中的教授果然钝感十足,我导师吴定谦正在介绍三螺旋理论,跟材料系的几位教授在探讨如何将最新的材料科学成果商业化,于是,也无人注意到我眼角的泪痕以及我妈眼角的愠色。
倒是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叶韬出去又回来,说:“老太太周末在家里办了个聚会,说是要热闹热闹,袅袅有时间也过去吧。”
我说:“不会打扰到奶奶吧?”
叶韬说:“都是叶凡和叶亦的朋友,老太太这几年在家里无聊,喜欢跟你们年轻人来往。”
我说:“好的,那我就去凑凑热闹。”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放着乌克兰一个后摇乐队的纯音乐。
那个乐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最好的悲观主义者。
车厢的音响效果很好,当初求着我妈买这辆车,完全是因为内置音响,我还记得我跟我妈坐在试开的车里放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时的震撼。
八月的夏天,b市兰桂飘香。
我把车摇开一个小缝儿,桂花夹杂着深夜的寒便轻飘飘地席卷全身。
我示意我爸把音乐调小一些,我有些倦了,倦地眼皮都撑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