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道:“叶亦是这么肤浅的人嘛?”
元芳笃定地说:“再不肤浅的人首先也是个人,是人总有动物性,是动物总有欲,情欲就是其中一种。”
我于是就被她说服了,暗自觉得一定是那晚的我实在千娇百媚,叶亦□□成被我迷得七荤八素的,于是才有了后来情不自禁地跳下水救我,以及后来的拥抱。
元芳问:“那叶亦这几天跟你联系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他连我手机号都没有,怎么联系我。”
元芳锁眉道:“叶博士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
我倒没怎么放在心上:“他美国的项目比较紧急,我得支持他。”
跟柳元芳分开后,我开车回家,半道上,接到了郑余音的电话。
郑余音在电话那头笑道:“我的小堂妹啊,又要开始干活了。”
我问:“干什么活儿?”
话音未落,手机提示我,新邮件一封。
郑余音慢条斯理地说:“上次你给人家泳装代言的那位,还真是爽快,他哥们的台湾剧团已经把企划书,我刚发到你邮箱了,你说你是不是要开始干活了?”
我又惊又喜,说:“我的堂姐呀,我真是太爱你了。”
郑余音噗嗤一声笑起来说:“我还真没见过比你更势利眼的。”
“非也非也,我跟柳元芳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的。”
事业批2
台湾的这个剧团被台湾媒体称为“台湾之光”,足见其分量。
我其实当初刚看到剧团名字时,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做我们这行的,绿光森林四个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去年我就耳闻他们跟之前合作的文化传播公司闹了一些不愉快,只是没想到,而今这个合作机会竟然落在了我头上。
我通宵看完了绿光新排的剧,讲的是当年西南联大的学生从昆明逃亡台湾的故事,三段爱情故事,横跨了近一个世纪,可以称得上是史诗级的作品。
我一不小心就激动地没睡着。
我公司几斤几两我还是门儿清的。
袅袅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自成立以来,除了承办了一个郑余音介绍的小型话剧《失恋桃花坞》之外,也办了一位小提琴家的独奏会,此外就剩下我爸的两个画展了。
承接这样大型的史诗剧,实在有些蛇吞大象之感。
我连夜写了一稿宣传策划案,早上五点发给了姚星。
哦,这个姚星呢,就是我新聘的助理,也就是郑余音推荐过来的那位。
姚星是个20岁的小嫩模,算是郑余音的同门师妹,本来这姑娘在模特界混得好好的,算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却在一次跟经纪公司老板去陪酒的时候出了车祸。
人倒是无大碍,小腿上却留了道半米的疤痕,经纪公司赔了点钱,但是从此小姑娘的模特生涯算是断了。
郑余音把她交给我的时候,我还颇有微词,却没成想,这姑娘人美嘴甜,干活又麻利,逻辑清楚,拎得清。试用了两天,把我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我也就特热情地把人家留下了。
差点珠玉蒙尘。
我睡了一小会儿,再醒来时,刚刚七点,手机里有一条姚星的微信,说是提了几条意见已经发到我邮箱了。
我一个机灵,翻身下床。
我下楼的时候,时钟刚过八点。
我妈顶着面膜在楼下煮饭,我浮光掠影地瞬移到门口时,她才仿佛看见我,说:“这么早是要去约会?”
我头也不回地说:“我蛇吞象呢。”
我妈的声音回荡在身后:“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袅袅。”
我也没管她,就跳上车开去了保利剧院。
袅袅文化传播公司跟保利剧院有合作,所以我有个小办公室设在那里,虽然不是常驻,但好歹有个地方可以落脚。
跟姚星碰面的时候,她左右手各提了一个塑料袋,我接过其中一个,笑着说:“饿坏了。”
我一边喝豆浆一边翻着打印出来的策划案,对姚星说:“我估摸着咱们一家啃不下来,得找个合作伙伴,这个话剧如果说台湾原班人马过来还好,如果对方希望用大陆演员重排的话,恐怕得找艺人经纪公司入伙,这个你擅长。”
姚星掰着烧饼想了想,问:“袅袅姐,我们这个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太大了?”
我摇摇头道:“机会不常有,来的时候我们就得抓住,咱俩先确认下细节,至少先把策划稿发过去再自我否定。”
姚星点点头,两人讨论到下午才终于定稿,我就给对方发了过去,然后又发送给郑余音一份,毕竟如果需要经纪公司的话,郑余音恐怕也得入伙。
我跟姚星分开后,独自在护城河徘徊了好一阵子。
b市是着名的旅游城市,现在正值暑假,护城河周边又散布着b市的着名景点,下午三点的此刻,游客众多。
我其实很喜欢在陌生人群中的感觉,就像有些人洗澡的时候灵感迸发,我则是这样的被陌生人包围的时刻,灵感会突然降临。
快五点的时候,我摸出手机给郑余音打了个电话,她很快接起,带着戏谑的口气道:“我的小堂妹啊,你这策划案写得还不错。”
我一脸严肃:“怎么办,我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案,你是不是跟梦幻传媒的副总关系挺近的?”
郑余音立马就明白了,道:“跟梦幻传媒一起吃下这块大饼也不是没可能,只不过你小门小户的,很容易被踢出局,万一你把梦幻传媒带进门后,人家两家一拍即可,一脚给你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