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的确总是忘记。
因为除却初见时江献曾请求抚摸他的脸来记住他的模样,言行举止皆自如,不似寻常眼盲之人。
江献坐起身,将面具递给他。
“……”
江献总是在他掌控之外,这让人并不高兴。
谢盈眼中笑意淡去,“江剑尊原来早就认出了我。”
“抱歉。”江献显然不擅长道歉,薄唇无措微抿,嗓音低沉,“我并未有意要将洛长老困在此地。”
“只是因为——”
“江剑尊是在屈尊给我一个人微言轻的长老道歉么?”谢盈打断他,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男人被白绸覆盖的眉眼上。
“三番两次委曲求全,剑尊大人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给他雕木剑,不仅连他偷光阴佩的事都不计较,还与他低声下气的道歉?
这样的事,便是说出去都是会被其他修士嘲笑异想天开的地步。
若非他如今换了具身体,音色与过往完全不同,又有系统掩盖神魂气息,他都要怀疑江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白允的笛,是你教的?”沉默良久,江献问。
谢盈一直以来的疑惑似乎得到了解答。
“是我。”他大方承认,“我知道这首曲子是那位沧澜剑宗的谢道长所作,所以隐瞒身份故意教给白允,让他勾引秋无际……毕竟秋殿主如何心悦那位谢道长,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难保不会闻曲思故人。”
“这样宗主才会被他抛弃,才会知道我才是最爱他的人,有什么问题么?”
“……”
又是一阵沉默。
“洛长老,就那么爱他?”江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起伏。
“若不是爱他,我为何要做这么多事?”谢盈勾唇一笑,“江剑尊还想知道什么呢?”
江献:“你能不能,吹一次昨夜那首曲子。”
谢盈讶异挑眉。
原书里,因为江献设定里清楚写明,他没有情骨,天生便是修无情道的命,是以哪怕那位大师兄对他而言特别,却也永远无法感受到何为爱意。
直到被白允赤诚的心融化,从而生出情骨。
谢盈之所以会这么肯定江献没有情骨,是因为当年江献拜入沧澜山时剧情出了差错,那截不该出现的情骨早早就长在了江献身上。
后来为引江献入无情道,他只能亲手,挖去了江献的情骨。
如今那截情骨,应该还埋在桃花树下的雪里。
就连桃树也被情骨上的紫微真气滋养,常年不败。
识海里,系统欲言又止,光球闪烁了几次又什么都没说。
“我没有笛子。”谢盈扭头,笑吟吟道,“再者,剑尊阁下想让我吹笛,又准备拿什么来换呢?”
在他这里,除非自己一时兴起,否则一切都该是交易。
没有交易,便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的东西,随手便可丢弃。
江献反问:“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