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白公子务必告知宗主,弟子曾来请示过。”
白允和善微笑:“这是自然。”
等人走了,他迅速关上门走回屋中,却没瞧见那道绿色身影,顿时不甘地咬紧了唇。
公子定也像沈自如一般,惦记着三日后的忌辰,就这样丢下他离开了!
沈自如……
白允掀开帘幔,面无表情盯着榻上毫无生气的男人。
把他当替身,这便是下场。
公子也把他当替身。
可他随即又想,那怎么能怪公子呢。
至少公子,从来没骗过他。
……
深夜,月色朦胧,大雪压断琼枝。
凛冽寒风里,隐约传来阵阵铃铛声。
谢盈左手撑伞,右手执一盏灯,不紧不慢走在竹林间已经结冰的路上。
“月色,雪色,都不及美人绝色。”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刻,有人抽走了他手中的伞,“美人便是带着面具,也堪绝色。”
谢盈转过身,仰头对上一双妖冶戏谑的眼睛。
“柳谷主,久仰。”
来人身量略微比他高些,额间与耳垂都坠着腾蛇图案的银饰,脖颈处佩戴的银色项圈与铃铛被风一吹便叮当作响。
“久仰?”男人挑眉,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他头顶,突然笑出声,“谢盈,你是因为死一次后变矮了,所以不敢见人么?”
天道不容
谢盈:“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宿主你就这么承认了?】
谢盈不甚在意:“灵越谷避世已久,柳听奉也并非剧情重要人物,何必多费心思。”
更何况,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还用认么?”柳听奉又把他手里的灯抢到自己手里,侧身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寒风,“能让江献那个家伙主动欠灵越谷的人情,应该只能是为了你这个师兄吧?”
“他未必认出我来。”谢盈淡笑。
柳听奉摇摇头,“当局者迷罢了。”
也不知这当局者迷,说的到底是谁。
“你一点都不惊讶?”谢盈失笑。
他围着谢盈走了一圈,似笑又似感叹,“祸害遗千年,你迟早会回来。”
他看了谢盈一眼,眼底带着谢盈读不懂的情绪。
“叙旧的话,以后再说。”谢盈道。
柳听奉无辜摊手:“人在哪里?”
“跟我来。”
对于柳听奉而言,将一个刚死的人制成傀儡,并非难事。
不过一个时辰,方才还毫无生机的尸体便睁开了眼睛,低眉顺目地叫他主人。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回沧澜山?”柳听奉将蛊母放进瓷瓶里,然后递给他,“他们……应该都很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