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二字尚未说完,他便被男人低头猛然堵住了唇。
冰冷的气息在他唇齿间肆虐而过,却又毫无章法。
谢盈被他小心翼翼捧着后颈,没忍住轻笑出声。
帝君大人,果然如一张白纸。
“天道法则最后一条,染指帝君,罪同叛逃九重天。”男人低声道。
“你怕了?”
“我怕。”帝君淡淡道。
“那你走。”
男人没回答,从袖袍边沿撕下长长一截布料,蒙住眼睛。
谢盈曾听闻,帝君之眼,便是天道之眼,看来的确如此。
他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眨眼间出了紫霄殿供奉长明灯的前殿,到了他从未踏足过的紫霄殿正殿。
床幔垂落,烛火摇曳,墙壁上人影交颈相拥。
“帝君……怎么连这都要我来教?”谢盈不悦道。
“唤我江献。”男人嗓音暗哑。
“哪个献?”
“受命于天,献与山河。”
谢盈断断续续地笑了一声:“这么贵重的名字,我可不敢唤。我给你改一个好不好?”
“君子有酒,酌言献之。凉酒轻薄,唤起来不像帝君,更像小狗该有的名字。”温柔的声音里吐露着侮辱人的字眼。
男人没在说话,烛火摇曳得愈发晃人眼。
所谓巫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紫霄殿外,太白仙君焦急地来回踱步。
“太白,我实在不知帝君去了何处,你若有事,改日再来吧?”一位仙君无奈道,“南海的公务我九日前便已交给帝君,至今没有回信,着急的又不止你一人。”
“你们能有我着急么?”太白吼了一声,双眼泛着血丝,苦大仇恨道,“十年……整整十年我不曾睡过一个觉,今日若不是求得旁人替我当值一日,我连回九重天的路怕是都要忘了!”
“我不怪望舒仙君还不行了?不就是捅我一剑么?根本不碍事了!就想帝君行行好,别罚他了,让他回望舒殿当值吧!”
我与你,同罪
那仙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唏嘘道:“这掌控日月交替的差事,可是九重天里除却帝君以外最让人眼馋的。帝君本想安抚你,谁知你无福消受呐。”
太白仙君有苦说不出,他甚至胆大妄为的猜测,帝君根本不是在安抚他,而是嫌他话太多才把他打发了!
“罢了,我明日再来看看吧,太白,你好自为之。”那仙君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了。
太白在原地不肯离去,想了片刻,总觉得帝君除了紫霄殿根本不会去别处。
莫不是知道他来,不肯相见吧?
那如何行,为了他这身老骨头,今日也得寻到帝君不可!
太白仙君警惕地环顾四周,偷偷摸摸溜进了紫霄殿的大门。
他一路放轻步子,见正殿中烛火未熄,更是肯定帝君就在里面。
他连忙走上前,敲了敲门,“帝君,我有要事,十万火急的要事,您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