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和是第二?个,杜老爷忍不住想,这个孩子又能坚持多久呢?
杜容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念书习字以来,逐渐在?自己身体?里生成的一张细网,在?他脱口而出“不行”后,在?自己心里碎掉了。
原来这些事做起来并没有这么难!
一种畅快由内而外地占据了他的身心。
他又慢慢地说了一次:“不行。”
杜容和渐渐微笑起来,他发?现?,不行,这两个字很美。
杜二?爷看事情不好,一边指挥大哥老娘把爹拖走,一边跑过?来劝弟弟:“你啊你,有什么事怎么不先?跟二?哥说呢?”
杜容和也有点抱歉,但他不后悔,所以对二?哥笑盈盈的。
杜二?爷叹口气,瞅着杜老爷还在?喘气,真怕他又拿鞭子抽人,想了想,道:“你先?带着媳妇出去住两日?,等爹不生气了,我再叫让人接你回来。”
杜容和笑:“二?哥你怪不怪我?”
杜容泰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摸摸下?巴,笑:“二?哥以后再也不操心你啦。你学会了说不,这很好。咱们三兄弟,就你最愚,有些事嘴里说说就得了,干嘛老老实实地去做呢?”
像孝顺这两个字,他就能孝不能顺。
只是孝顺是天道,弟弟转不过?弯他还能教着人不顺吗?
杜容和放下?心头大石,撩开袍子带着楚韵往外走。
李叔也要?跟着走。
何妈吃了一地的瓜,杜老爷鞭子拿起来她?都没吭声,这恨铁不成钢道:“蠢东西,咱们也跑了家里的东西还不得任人宰割,你看那?两个两袖清风的像有钱吃饭的样子吗?”
李叔停住脚,被老妻扯着溜回院子里收拾细软去了。
楚韵和杜容和身上没钱,好在?这年头可以赊账月结。
两人先?租了辆驴车往旅馆走。
杜容和神清气爽,在?车里还拉着她?下?棋。
楚韵面色古怪,感觉自己像把别人家的姑娘拐跑了似的。
扪心自问,要?是没有她?在?,小荷能做出这事吗?
忤逆长辈、背叛阶级、如今都快流落街头了。
这对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难度系数也太大了。
杜容和:“你在?想什么?”
楚韵看着这张清俊的侧脸,摇摇头,心里想。
这是一朵被她?灌溉出来的花,恐怕自己真的要?为这朵花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