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维却只是擦去血渍,态度堪称轻描淡写:“你伤得太重,这几天就在这里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好,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利维!”江屿白收紧力道,“我劝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小维眼神冰冷:“我很冷静。”
:……好喜欢
闹剧终止于江屿白砸过来的一个枕头。
小维面色如常地将它捡起来拍了拍灰,拿出了个新的。
新的经江屿白的手又落在地上,软趴趴的枕头垂头丧气耷拉着头,仿佛某人无声的抗议。
小维还想去捡,冷不丁被江屿白掐着脖子拽起来:“不想你脑袋分家就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是的,到现在为止江屿白还能忍着不弄死他的原因就是束缚住他的手铐是魔器,只供小维驱使,死了就永远也解不开。江屿白试过暴力拆除,没用。
金链子不止是装饰用的,会随着他的动作剧烈地发出声响,长度也不够他走得太远,做工很精细,手铐还雕了不知名的花,可惜江屿白没空欣赏。
小维到现在为止情绪都很平稳,一点都不反抗他,越发让他觉得有诈。
小维顺着他力道仰起头,眼里带着浅浅的褐色:“好好休息。”
江屿白一把甩开他,将被子拉到头顶。
小维幽幽地看了一会儿说:“不闷吗?”
江屿白没理他。
等到听到他离开江屿白才把被子拉下来些,看神情似乎还有些郁闷,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自然不是那个破旧的旅馆,是小维名下的一处房产,他早做了准备,在联络上老佣兵确认江屿白在这里以后就留了后手,本来以为没机会用,毕竟位置偏周围荒芜,却还是用上了。
他回了自己房间,桌面上零散堆着几封信。
都是些陈年旧事,其中一封被他按在烛光下,是在莫里甘那儿被抓时,卡塞尔偷偷用魔器给他寄的信,内容简短,字迹匆忙。
——殿下,您还好吗?
没什么特殊的内容,只是这词太容易让人联想,当时在旅店时小维还以为江屿白发现了,后来知道他拿的是空白信纸,压根儿没猜出他的身份。
小维,或者说维达尔将那些信收起来放好,确保在一个江屿白找不到的地方。
他一直秉持着尊敬的想法对待江屿白,可江屿白一直很陌生很冷淡,维达尔受不了他的冷淡,尽管知道这是对待陌生人最正常的态度,他也仍旧难以适从。
现在就很好,江屿白的态度还是冷淡,他却没那么焦躁了。反正封了城,江屿白身受重伤走不了,不如在他的庇护之下先养伤再做打算。
至于那条金链子,他实在见着好看,此前在江屿白身边时就时常想着在他身上套着链子是什么样子,趁着江屿白昏迷时手铐比划一下,拷在细瘦的手腕上还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本想戴一会儿就摘下来,可他又实在舍不得,握着江屿白手腕抚摸着性感的骨节,终究没摘,后来挨了一拳他也不意外。
维达尔倒是把血咽了下去,没让江屿白察觉到异常。
离开房间以后他能清晰回忆起江屿白的表情,那神态愤怒又难以置信,机关算尽高高在上的血族脸上第一次有了意外的表情,下手也狠辣,半分不留情。
在城堡中维达尔表现得太无害了,江屿白从没有对他发过火,疾言厉色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以至于如今这幅姿态实在让他印象深刻。
江屿白大概是真想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他也没想到自己身受重伤之时会落到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手里。这样的耻辱带动着他那双做过伪装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刻入骨子里的冷淡开始破裂,维达尔甚至感受到他那微不可闻的慌张。
真稀奇,生命延续了几个世纪之久的末代始祖也会有这种情绪。
维达尔感受到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透过单向窗户,他紧紧盯着江屿白疲倦之中的睡颜。
很漂亮。
……好喜欢。
一道突兀地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头望向桌面,那颗拳头大小的联络球蹦蹦跳跳亮着微光,有人想跟他联系。
维达尔拿起联络球接通:“卡塞尔。”
那头沉默良久,对他的不告而别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您还回来吗?”
维达尔言简意赅:“回,但不是现在。”
卡塞尔又问:“您安全吗?”
“安全。”
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忧心忡忡:“主教开始问责我们,民间谣言四起,您怎么打算?如果这次不回圣殿,恐怕你以后再回来会被他们污蔑成魔种,说您已经堕入黑暗,与黑暗神为伍了。”
维达尔摩挲着质地精良的衣袖,思索片刻说:“他们问你们就照常说,别隐瞒,你瞒不住的,撒了谎还容易成为他打压你的把柄。至于后面的事不用担心,我有安排。”
上辈子他照常回去,仍旧逃不过这一套打压,如今他独自离开,主教用的招式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您很聪明,我相信您有自己的办法。”卡塞尔叹息,也只得听从他的命令,“我虽然想不明白您想干什么,但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维达尔轻声说:“放心。”
断掉了联络球,又有些新的信送到他手里,有的是反叛党里的朋友问候他的话,有的是乡镇教堂送来的慰问信。
利维这个身份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在之前他在每个血族公爵的领地都安插过身份,为的就是方便联络向反叛党这样的人类,从而寻找机会从内部击破。完全干净的身份,不容易被血族排查到,也不会引起人类方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