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明明不重,江鹿却感觉它的存在感越来越明晰,硌得他有点坐立难安。
携着酒意和洗衣液淡香的怀抱滚烫,林煊灼热的脸颊毫无隔阂地贴在他脖颈,烘得他也浑身灼热,出了好多汗,面红耳热,胸闷气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气氛变得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起来,周遭的空气稠到他几乎喘不上气。
后颈不知道是林煊的眼泪还是他被他怀中的酒意熏出来的汗水,湿涔涔的。
耳畔的空气似乎有些鼓噪,江鹿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微微加快了,垂着睫羽,纤长秾密的眼睫在他瓷白的脸上落下扇形阴影,漂亮得动人心魄。
他小幅度咽了咽口水,指骨带着点羞意,把着林煊扣在他腰间的手,小声说,“……你放开我。”
林煊却迟迟没有回应。
江鹿抿唇,摸着被林煊呼吸烧得慌的耳垂,悄悄偏过头去看林煊,却发现他已经合上了眼睛。
——林煊清隽白皙的脸上染着醉意的薄红,卧蚕饱满微红,眼尾的水红也迟迟没有褪去,本人却温静祥和地睡着了,像是根本没在意他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
江鹿神色一静,轻声叫了他一声,“林煊?”
林煊睡颜平静。
“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反应。
江鹿缓慢地抿紧唇瓣,目光林煊脸上凝了会儿,神色有点怪异,过了会儿他放松了身体,攥住膝盖布料的手指也慢慢卸了力道,无声无息叹了口气。
“……好吧。”他小声地,无奈地说,“睡着了。”
原来刚才真的是他的错觉。
江鹿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了然,想站起身让林煊躺床上去,但对方在熟睡中依然扣着他,耍赖似地不撒手,呼吸悠长匀称。
他有些好笑,丢开手机,费了老大劲才让林煊松开他乖乖躺床上去,运动后产生的红晕取代了原本说不清道不明的面热。
林煊看着瘦,其实重量不轻,清醒的时候感觉不出来,醉酒之后就是个实心的,江鹿差点搬不动他。
江鹿呼吸不太匀称,维持着双膝分开跪在林煊身旁的姿势歇了会,目光在他安静的睡颜上停驻了两秒,忍不住抱怨似地轻轻戳了下他的眉间,嘟嘟囔囔了句什么。
随后,他爬下床,细心替林煊调好空调温度掖好被子,才找到自己手机,趿着拖鞋出去了。
轻轻的“啪嗒”声响起,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房间内陷入浓稠的黑暗,原本应该睡着的林煊悄无声息睁开了眼。
眼底一片清明。
·
江鹿脸上的烧已经完全退了下去。
他既然答应了林煊就没打算走,出去和室友们通了气不回宿舍,又去猫窝看了眼布布和它的幼崽们。
几天过去,幼崽们都活蹦乱跳,在猫窝和妈妈的身上乱爬,其中最有精力的还是那只小奶牛蹦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