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晦根本不在意,面上唯有幸福的笑容,起身后小心翼翼为她摘下凤冠,湘湘觉得头上一松,不禁舒口气:“还是这样舒服,我的脖子快要断了。”
齐晦上前来为她揉揉肩膀,湘湘甜甜地笑着,指了窗户道:“要是有人扒在那里偷看,往后传出去就是朔亲王惧内,又是跪地又是给揉肩膀,你就没面子了。指不定做了皇帝,还会让人笑话。”
“自己的妻子,怎么跪不得怎么伺候不得,我还想把你捧上天。”齐晦不屑,反而上手脱湘湘的衣衫,湘湘一紧张,打开他的手说,“胡闹,大白天的,你可没吃醉呢,就算是吃醉了也不成,小东西在肚子里,你好意思吗?”
齐晦睨她一眼:“是哪个胡思乱想,我是怕你这身衣裳太沉重,快,脱下来,你的气息都重了。”他顾不得那么多,小心翼翼为湘湘将一层层衣衫褪下,埋怨着既然只看外面一层,里头这层层叠叠地穿戴算什么名堂,那么热的天,也不怕把人闷坏了。
而湘湘什么也不用做,只觉得越来越轻松,齐晦跑去衣柜翻出几身她之前留在这里的衣衫,湘湘挑选了几样穿上,结果隆起的肚子紧紧地束缚着,那还是她杨柳细腰时的衣衫,当然不合适了,连齐晦都惊讶一声:“不这样比较,我真没觉得你胖多少。”
湘湘撅着嘴,憨憨地捧着肚皮说:“你非要在这么好的日子里,说自己的娘子胖吗?”
齐晦一本正经道:“是你从前太瘦……”可他急了,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哄湘湘,贴在耳边道,“别为难我,你知道我没那些意思,我已经……”
湘湘坏笑,故意在齐晦身上蹭了蹭,惹得他皱眉头轻声嗔怪,可湘湘却站着整个儿懒洋洋躺在他胸前,看着镜子里紧紧依靠的两个人,丈夫胸膛的温暖,让她明白这不是梦。他促狭地说着:“谁叫你儿子这么心急,那么早就来碍事儿,往后你狠狠教训他便是了。”
齐晦笑悠悠:“有时间教训他,还不如和你在一起。”
湘湘道:“你知道吗,你回京前我做了一场梦,和今天几乎一模一样,可是我看不到新娘是谁,我在梦里怎么喊你,你都不理睬我,我以为你另有新欢,要抛弃我了。”
“胡说。”
“梦是真的。”
“新娘不就是你?”齐晦有些惊喜,在她颈间一吻,道,“皇后与我说,你做了噩梦后心情一直不好,我实在想不出你做了什么梦,就想若能尽快圆你的心愿,也能减少你的忧愁。没想到,猜中了你的梦。我本来只是想让你高兴。”
湘湘没想到,竟然是皇后提醒丈夫,自己有心事压着,而他们夫妻心有灵犀,任何时候都能理解彼此的心意,才圆圆满满地一直走到今天。
“那天你在明德殿对皇帝说的话,也是我心里的话。”湘湘感慨不已,“我们虽然经历了无数辛苦,可身边一直都不缺相助的人,我们遇到了天底下最不公平的事,也遇到了那么多天下最好的人。”
湘湘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郑重地对齐晦说:“对他们最好的回报,是给他们最清明安定的世道,做最好的君主,建立最强大的帝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她拉着齐晦的手,一同轻轻捧了肚子,许下心愿,“我会好好教育他们,做善良的人,知道感恩。”
齐晦微微俯身,在湘湘唇上啄了一口,正经的话一辈子也说不完,玩笑胡闹的话则几辈子说不尽,他笑着道:“不用生好多,我在乎你的身子,生一个咱们就要分开一年,太漫长了。”
“你啊……”湘湘嘴上嗔怪,却也忍不住要亲亲她的相公。
两人才黏糊在一起,忽然听得外头有人喊:“简大人,您来这里做什么,奴才带您往前头走……”
湘湘一惊,心想他们亲昵的动作是不是让简风看到了,齐晦更是又好气又好笑,恨道:“该让世峰给他收收骨头了,最近越来越胡闹。”
可门外,简风正和下人商榷着能否让他见一面新娘,说他有要紧事商议,几位慕家的下人无可奈何地说:“简大人,将来您成亲,半当中有男眷要见新娘,您能答应吗?”
简风心想他们都老夫老妻,孩子都有了,还能折腾什么事嘛,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找湘湘商议呀,但是纠缠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不得不退回前厅,这里喜气洋洋角角落落都充斥着欢声笑语,可只有他一个人不高兴。
不远处,几位样貌堂堂的公子哥儿,在自家姐妹的引领下,正在与慕茵搭讪,慕茵彬彬有礼美目盼兮,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不知怎么的,简风看得很不顺眼,觉得那些人都没安好心。
本想找湘湘商议,因为现在没人搭理他,连表姐都不愿和他说话,结果却碰了壁,眼瞧着几位夫人也眼馋地走去和慕茵说话,一副要将她娶回家做儿媳妇的模样,他终于站不住了,阔步朝慕茵走去。
☆、300静女其姝
可是除了为自家找儿媳妇的,也有盼着嫁女儿的,众人一见简风出现,纷纷围上来,一声声“简大人、简公子”,让他寸步难行,更离得慕茵越来越远,想出声喊她都不成。而慕茵曾不经意地朝这里看,也仿若无事地转了过去,好像不论简风发生什么,都和她不相干了。
那些文质彬彬的少爷公子,则对慕茵青睐有加,走了这一个便又来那一个,慕家毕竟是百年世家,如今重振家门,多少人想高攀还攀不上,再加上慕茵模样好,比起那些高傲的贵族千金更多几分亲和力,听说这一次还上阵杀敌,众人都厌倦了莺莺燕燕庸俗,慕茵这样的,乍一眼就叫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