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呆呆地望着齐晦,虽然她一早就瞎想齐晦是不是皇子,此刻听他亲口说,反而显得不真实了。他那么平静淡漠,哪里像一个从冷宫里出来的人?
“可他们说你是疯子。”湘湘心里颤了颤,再仔仔细细地打量齐晦,这个男人除了行踪诡秘一些,哪有半点疯癫的样子?
齐晦笑:“你信了?”
湘湘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你要是疯子,那天底下……”但她心里一个激灵,突然狐疑地看着齐晦,“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说你是皇子,我就要信?”
说起来,从最初相遇到现在,湘湘一直都很被动,她到底还是被齐晦的外貌吸引了吧,怎么就那么点出息呢。
齐晦则指了她手里的毽子说:“你不是都收下我的礼物了?”
☆、020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一只毽子?”湘湘立刻双手奉还,一脸正气,“我不怪你小看人,但我没那么轻浮。”
“你想得太复杂,什么小看?轻浮?”齐晦无奈地笑,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接回毽子,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说错话了。”
湘湘知道他没那个意思,是自己有些激动,见齐晦往后退,也不好意思追上去,可她总不安地往四处看,生怕哪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里。
“你很警惕。”齐晦道,怕湘湘又误会,忙道,“我是说你对外面的人,不是对我。”
“对你我也很警惕。”湘湘不服气,不经意地摸了一把毽子的彩羽,水滑柔韧色彩艳丽,是她见过最好的羽毛,心想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她未必该收下,便再问齐晦,“你真是冷宫里那个皇子,你不是疯子?这毽子看起来很贵重,我恐怕不能要。”
“这毽子是我母亲做的,何况宫里的人都拿珍珠宝石把玩,谁来在乎一只毽子?”齐晦淡淡笑着,“你若实在不想收,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那这个毽子就当做是我的谢礼。”
湘湘皱眉,忍不住把心声说出口:“你真是很不客气。”
齐晦却道:“本就是不客气的事,还假惺惺客气做什么?我来就是想请你帮忙,想麻烦你,往后皇帝到芙蓉居来,若与静美人说过什么话,静美人告诉你的,你就都转告我知道。”
湘湘觉得不可思议,连连摇头:“你肯定知道静美人和我从前是什么关系,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要为了你,一个才见过几次的人就去背叛她?你觉得可能吗,你怎么会开得了口。”
湘湘是真的生气了,这次一下冲上来,把毽子扔给齐晦,指着门外道:“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喊人了。你现在就走,我不会对别人提起你,你要是不走,我就……”
话音未落,齐晦的身影迅速从湘湘眼前闪过,带起一阵风,把她刚刚扫起的尘土吹得满天飞。低头揉着眼睛的功夫,脑袋上突然被狠狠砸了一下,她吃痛睁开眼,灰尘渐渐散开,漂亮的毽子稳稳落在地上,意识到刚才一定是齐晦用毽子砸她的脑袋,湘湘顿时怒火冲天,抓起毽子吼了声:“你给我出来!”
可是门前却闪进来芙蓉居的小太监,反而把湘湘吓了一跳,她明白齐晦是肯定不会再出现了,而那个小太监则以为湘湘在找他,气喘吁吁地上来说:“湘湘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出事了出事了,丽妃娘娘传了板子要打咱们静美人,这会儿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湘湘登时把齐晦忘得一干二净,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小太监一把拽住说:“湘湘姐你知道丽妃娘娘的殿阁在哪里么,你往哪里闯啊?我回来是出门时美人就交代,万一有什么事,一定要回来给你报个信,叫你千万别冲出去,老实躲在芙蓉居里,等美人回来。”
“静姝她会被打死吗?”湘湘一时慌张,直接喊了静姝的名字。
小太监哪里还计较,唉声叹气地说:“静美人要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就要散了,我前些日子还偷乐,咱芙蓉居里的日子好过呢。”
“皇上,皇上不是很喜欢她吗?”湘湘浑身发颤,可自己说出的话,自己也不信。
☆、021根本没有将来
什么帝王恩宠,就连静姝都以为皇帝是顾忌皇后刚死,才不来芙蓉居找她寻欢,可事实却是皇帝已经把这个小美人忘记了。对老皇帝而言,静姝和曾经无数一夜承恩的女人一样,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如今皇后刚死,他终于可以削弱莫家势力扬眉吐气,哪有心思来关心一个微不足道的后宫妃嫔。
静姝被抬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湘湘想要为她疗伤,可芙蓉居里只剩一点点静姝被老皇帝虐待后活血化瘀的药,芙蓉居的人去太医院求医,谁也不肯来,如今皇后离世,后宫中丽妃一人独大,哪个敢和丽妃娘娘叫板。
熬到深夜,静姝发了高烧,宫女太监大多都已经去歇着,更有人觉得静美人没希望了,已经开始另谋出路,湘湘知道使唤不动他们,玉屏膝盖上的伤还没好也不能来帮忙,她只能自己出来打水。
芙蓉居的外面,走过一条宫道,就有打水的井,白天尚可,夜里不免有些阴森森,井边一盏灯笼昏暗朦胧,湘湘摸索过来,放下脸盆就要拿水桶打水,可胳膊突然被人拽住,她惊慌地尖叫,但嘴立刻就被堵上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是我。”
半夜三更,齐晦怎么跑来了?又是一身夜行衣,他这是要离宫,还是刚回来?
湘湘被他推到了一边,齐晦利落地打起一桶水,小心把水倒入脸盆里,一面从怀里掏出两只瓷瓶递给她,说道:“膏状的是棒伤药,一颗颗的是清毒丸,你要是识字,上面写了签子,清毒丸一次服两颗每日三次,棒伤药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