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分馆员工打过来的,不过,他不是目击者,是听目击了全程的隔壁补习班的员工说的。
张臣出事的地方在?距离学校一条街的马路上,当时,他正从那边经过,忽然看见前方一阵骚乱,有人惊慌失措地拼了命的跑,还?有人大喊着:“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一开始,只有两三个,后来,街上慌乱的人越来越多,张臣逆着人群的方向而去,不多时,便看见一名四十多岁的中间男人手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行人身上胡乱砍去。
道路上,躺着两个浑身是xue,不明生死的人,还?有几?个人是被?吓瘫了,倒在?地上不停地求饶,那男人却不管这样,挥着匕首,就朝着人而去,这么大会儿,又有一个人被?他砍中,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也?有人尝试着想要制服他,挥舞着拖布大叫一声朝着中年男人扑来,可这人有一膀子?力气,墩布冲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抓住,顺势夺过,幸好那人见情况不好,撒丫子?赶紧跑,才?躲过了一劫。
经过他这一试,本来想冲过去制服中年男人的也?歇了心思,只好拨打110。
就在?这个时候,张臣冲了过去,和中年男人扭打在?了一起,张臣虽然在?身高和体型上占据了优势,但架不住那男人手里头有武器,且张臣凭着一股子?冲动?冲上去,完全没想过战略战术,一疏忽间,就被?中年那人在?腹部?zha了一刀,但他似是不觉得疼,趁着中年男人要往出拔刀的时候,彻底将那名男人按压在?地上。
这时候,远远躲在?一边的人们?纷纷跑出来,有帮着按脚的,有帮助按胳膊,脑袋的,彻底给行凶的中年男人来了个五花大绑。
也?有人来关照张臣,包括那名躲在?犄角目睹了全程的隔壁补习班员工。
“……据他说,他看见了那把dao插在?张臣腹部?,进去了好大一截,他想送张臣去医院,或者叫救护车,但张臣不答应,说是要等警察来,倔强得很,不知道谁叫的救护车先到了,他也?不肯跟车走,直到警察来了,他刚和警察说完当时的情况,就晕过去了。”
刘燕生转述着听来的情景,抿紧嘴唇,张臣那么壮的人,能到晕倒的程度,一定受伤很重。
林仙鹤咬牙切齿,“他这是想干什么?不想活了吗!”
众人虽然焦急得不行,但都从刘燕生的这段叙述中听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张臣那时候不做准备地冲上去,鲁莽至极,简直就像是故意上次送死一般,且虽然不知道当时缠斗的具体情况,但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被?一个只是力气大些,没有功夫傍身的人捅一刀。
这一刀,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挨的,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众人赶到了朝阳桥医院,去护士台说了下是被?捅伤的,形容张臣的相貌,护士一下子?便说:“是那名见义勇为,阻止了歹徒的英雄吧?他现?在?被?送去急救室了。”
其中一个护士看看左右暂时没人,便自告奋勇地给他们?带路。
急救室门?前,等着警察同?志,听说是张臣的家?属,立刻热情迎上来,跟几?人握手,说:“他是位英雄,要不是他阻止了歹徒,在?我们?赶过去之?前,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民群众受伤。”
刘燕生连忙谦虚几?句,急切地问:“张臣的情况如何?”
警察:“医生说他失血过多,情况很危险,紧急实施手术,具体情况,得做了手术才?能知道。”
也?就是说,张臣依旧生死未卜,众人心紧紧揪着悬起。
家?属来了,警察便暂时撤离了,将一只摔裂的屏幕的手机递还?给他们?,说:“这是张臣的手机,群众在?现?场捡到的。”
第84章代价
林仙鹤接过手机,握在手里,见上面屏幕之上还有干涸了的血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铺天盖地?的揪心感,鼻尖一酸,眼前模糊,便有一滴眼泪落到屏幕之上,滚烫的眼泪四分五裂,顺着屏幕滑落。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看看蹲在地?上,埋头颤抖不?已,发出压抑哭声的高威,再看看不?停擦眼泪,啜泣着的梁迎春,连忙吸吸鼻子,猛地?擦了一把眼睛,将剩余的眼泪憋回去。
刘燕生的眼圈也是红的,他和警察又在一边聊了很多,将警察送走后,才?转回来。看着低落悲伤的几人?,也觉得很无力,好似任何劝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如今之计,就只有等待,等着张臣从病房里出来。
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林仙鹤掏出纸巾,去?洗手间打湿了,慢慢擦拭着手机上的xue渍、污渍,按亮屏幕,显示出的是发信草稿箱,上面写着几个字:对不起,我的兄弟姐妹们,是我错了,希望你们原谅我,我不能没有你们。
林仙鹤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而后将屏幕暗灭。
刘燕生在她身边坐下,有些?虚弱地?说:“你张臣师兄不?会出事的,我跟警察了解了下,那只匕首并不?算太?长,张臣又比较壮,腹部肉厚,应该伤及不?到?内脏。”
林仙鹤点点头,扯着嘴角对刘燕生笑了下,说:“嗯,我也觉得他没事,人?家说祸害遗千年,他是祸害,肯定活得长。”
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都沉默了,心中翻滚、焦灼,脑袋木木的,好似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也懒得说,只是默默地?,在这里等一个结果。
手术室门外的灯光惨白,折射在雪白的墙面上,愈加刺目,林仙鹤只觉得眼睛都刺得干涩生疼,想要闭一会儿眼睛,眼皮却自有主张般,没等闭上,却又张开。旁边高威和?梁迎春的哭泣声还响在耳边,她懒懒地?坐着,不?想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光灭了,她“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