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久驻长城,是截断合纵联军进入关中的唯一屏障。若是无法及时赶到,让联军进入关中,那将是引狼入室,届时后果根本无法预料!”
“可现在信使已死,赤龙卷轴也留在了左庶长那里。若是左庶长一口咬死,说那是间谍,我等也毫无办法啊。”
“没办法也要想办法!”蒙恬果断的道:“联军在曲沃会盟,从曲沃到蒲阪一路急行军顶多需要三天的时间就到。
蒲阪守军只有不到一万,且都是城守军,战力不强。虽有城墙之利,但只要联军大举猛攻,支撑不了两日。
我军从这里赶往蒲阪,至少需要两日的时间。如今已经耽搁了两日,若是左庶长再不兵,一旦联军渡河入了关中,我等便全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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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如之奈何?”
蒙恬猛然回头,虎目之中蕴含着果断之意:“叔父,可否联系一下军中诸将?”
后将军魃心中猛然一突,双眼瞪的溜圆:“少将军,你是想……”
以下犯上,这可是夷三族的罪啊!
“国难当头,何惜性命!”
这掷地有声的声音让魃陷入了纠结,如果当做不知此事,那么到时候王上怪罪下来,也有左庶长顶着,他们这些将领顶多就是降职。
但如果跟随少将军一起,一不小心,可就完了。
这风险……
蒙恬眼中浮现出一抹失望,转身便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魃猛然开口:“少将军留步!”
蒙恬停下了脚步。
“少将军……”后将军魃单膝跪地:“末将这条命,就交给您了!”
蒙恬连忙将其扶了起来:“君若死,某亦不独活!”
……
帅帐中,王纥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大钺,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冰冷的武器上,反射出一道寒冷的光芒。
作为沙场征战了一生的老将,王纥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武器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其他的什么都靠不住。
所以,他的武器甲胄保养修理从来不经其他人手,都是自己来。
每一个无事的深夜,他总是会起来将大钺擦拭一番,细心的用磨石打磨掉上面的痕迹,以保持其最锋利的状态。
这把大钺,就好比王纥本人,历经岁月沧桑。
呼……
一阵风吹起,吹动帅帐的麻布猎猎作响,王纥突兀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时候,帐外如此安静了?
军士走动的声音,甲叶作响的声音,卫兵闲聊的声音通通消失不见,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呼呼声与夜风的吹拂。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如同一把冰冷的长剑,刺入了王纥的心脏。
王纥那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怅然,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警惕性竟然已经如此之差了。
沉默片刻,王纥扶着老迈的腿起身。
当啷……
一个没拿稳,手中的大钺掉在了地上,出了一声略带杂音的碰撞声。
王纥怔了怔,将大钺扶了起来,却见其刃部不知何时有了一条微不可察的裂缝,贯穿大钺。
见到这条裂缝,王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原来,它早就废了吗?
即使再细心的打磨,再仔细的维护,心出现了裂缝,便已经没了用处。
帐内响起一声无力的长叹,王纥将大钺重新插在了武器架上,拿起佩剑走出了帅帐。
撩起帘子的刹那,外面的场景让王纥老迈的腿身体骤然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只见军中千长以上的军官一个不差的跪在帅帐前,由一个年轻的面孔率领,占满了帐前的空地。
他的两个亲兵已经被五花大绑,丢在远处,其他的巡逻卫兵则是丢下了武器,不知所措的围成了一圈。
再外围,则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重甲军卒。
望着那个年轻的面孔,王纥眼前一阵的恍惚。
“末将蒙恬,请左庶长遵王诏,挥师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