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才更可怕。”梅妃看了眼哥儿,“他什么都豁出去了,就已经没有了弱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以挫败他的?日后能忍就忍,不要去招惹。”
“娘娘——”
“以前那个白玉鸾,是玉将军,是一心想走,现在的白玉鸾,是玉贵妃,是一心想留。无论是什么改变了他,他都不是你我可以算计的人,这个时侯,自保最重要,至少,要等到老祖宗回来。”
哥儿会意一笑,知道了,我会吩咐其他姐妹,避月阕的人,不会惹麻烦。
白玉鸾静静地听完了梅妃和哥儿的对话才从屋顶飞走。
她们说的对,她不再知羞,不再顾及,先前,在这个关系中,主导的都是龙啸桐,而她一直在骗自己说,她入宫,只是因为玉家军的安危,只是为了让龙啸桐不要揭穿她的身份的秘密,可是,她一直都知道,就算她离开,龙啸桐也不会迁怒玉家军,也不会说出她多年来女扮男装的事实。
而她留下,只是因为她想留下。
因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他费尽心思不惜使用不入流的手段主动出击。而今,终于尝到恶果,被前朝某些人抓了把柄,控制了软肋。
而她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承认自己的心,并且记起自己是谁罢了。
不再知羞,不再逃避,不再让这个男人为她决定,为她安排,为她抗罪。
这才是他爱了“他”三年又爱了她三个月的原因,不是吗?
无论眼下这个梅妃到底心里怎样看自己都无所谓,她不是来要这些女人接受她的,她是来告诉她们她决定留下来作战的事实而已。
但是知道在太后回来前这边不会有什么动作,至少可以少操一份心,也算是额外收获。
下一站是昭仪,她知道,此时的昭仪应该刚从靖南王府回来,知道的事情,比后宫所有的女人都多。
于是,在她面前,白玉鸾决定少说少错,进了殿只是简单一句,“昭仪妹妹,我来看看你,顺便道谢。”
“玉妃娘娘,我可不敢当。”昭仪唯独在他面前笑不出来,“先前得罪了。”
“别这么说,多亏了妹妹,我才知道陛下喜欢那种精油。”在昭仪没有变脸之前,白玉鸾就抢先说,“我先走了,日后再聊。”
白玉鸾知道自己是贵妃,对方是嫔妃,等级上来说不必对她太礼让,于是没有听到她的回复就走了出去。
其实,听的也只是一句,姐姐好走。
想必这昭仪听了这么多声“妹妹”,才憋出这一句“姐姐”的吧,要她接受自己这个“大男人”,也确实难为了这个心眼只有针尖大的小女人了。
然后就是住在不远的景贵人那里了,其实按照自己的身份和景贵人的智商,是不用特意跑过去说一声的,但一想自己卷帘人时代也伺候过这位,白玉鸾决定还是要礼节性的通知一声。
然后被景贵人给轰了出来。
白玉鸾叹了几口气,估计她因为皇帝“不实”临幸的气还没有消,又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大男人真的和陛下是那种关系吧。
到底是个城府不足脑容量有限的可怜女人啊。
最后不可避免的还是要走访一下珍妃,这个唯一和她有过正面冲突,却又背地里也最有手腕的女人。
这个可以明里凶狠暗里强悍的女人。
这个龙啸桐原本打算将后宫托付的女人。
这个自己前进路上最大的阻力的女人。
一见面,玉妃却是面带微笑,伸手就来拉白玉鸾的手,仿佛早就当她是女子一般,“玉妹妹,日前那些误会,不要在意,日后我们一起服侍陛下,情同姐妹,不分你我。”
“珍妃娘娘错爱,玉鸾只是一届莽夫,可不敢和珍妃称姐妹。”
“也对,也对,玉妃是一代豪杰,虽然现在甘愿服侍陛下,放弃战场和部下,却仍旧改不了你是个男人的事实。”
落脚点在此,意为,不管你现在怎么得宠,你始终是个男人,又能怎么样?
白玉鸾暗自庆幸没有几次一激动暴露了自己的女儿身,否则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一定会群起而杀之。
“我与陛下,自然是和娘娘们与陛下不同,有些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处处为难,我不计较,只是盼着来日,不会再有那么多波澜。”
珍妃笑了,“自然,有我在,不会起事,陛下的心思,我那夜已经很明白了,不会再执着了。”
看来这个女人已经欣然接受要和一个男人共侍一夫了,只要不阻挡她的皇后梦,她什么都可以让。
白玉鸾笑了。
可惜,这个梦,你也做不成了。
我答应了龙啸桐,要留下来,要战斗,要做他的后,我便一定会做到。
只是,现在,还不需要讲的如此明白就是了。
你笑笑我笑笑,其实彼此的心思,又有谁明了。
回到葬雪宫,珍妃命人送来的葬雪剑也正好送到,却是一把好剑,只是多时没有出鞘,少了戾气,就如她一样。
而今重又抽出,舞弄一番,依然桃花不落,人面依旧。
琉璃站在一旁,恭敬地问,娘娘,今夜陛下会来吗?
收剑,转身,白玉鸾看看琉璃,你能接受吗?陛下宣我侍寝?
琉璃半响,还是摇摇头,但是说,“我可以白天再回来伺候主子,主子是主子,主子是好人。”
“你是个忠仆,我可以信你。”白玉鸾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远比男人细腻滑嫩的脸,柔和的线条,精致的五官。
内殿,光线并不是很足,但是琉璃却可以清晰的看到,白玉鸾那晶莹的肌肤,全然没有男人的粗糙,虽然比不上别的娘娘那样润滑,却透着一股健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