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生瞪着白眼,拜托,老大,你说的明明和我的完全是两码事。
但是老大做事总是有老大的原因。跟了他这么久,无条件信任是必须的。
“你们这些女人家家的可能听不懂——”韩若生又是一句话惹毛一群人,“我也没指望你们能懂——”
龙啸桐有时真羡慕他,童言无忌,不像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先想到自己的身份。
“具体说来,今天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都给我趴下。”
啥?
众嫔妃开了锅了,先不说这个趴字有多么庸俗,就单论他的身份,对嫔妃们说这个“趴”字,也是大不敬的。
曹彬无奈摇头,“兵部卿,您可以用躺下这个词…不,这也不妥。”
“我看你也太久没读书了吧,”韩若生白了他一眼,“这趴和躺能一样么?躺,那是屁股着地,趴,那是胸着地——”
屁股…
胸…
白玉鸾闭上了眼,心里恨不能冲出去手刃了这么没脑子有嘴巴的韩若生,单是这几个字,就够玉家军陪葬了。
龙啸桐倒是大度,没有追究,反而是看热闹一般由着他。
事后左腾分析,皇帝八成也对韩若生有意思。
据说,龙啸桐知道后,一口水喷到站在三米外的柳长风脸上。柳长风只能硬着头皮说,谢君恩典。
当然,这都是后话。
既然皇帝都没有追究的意思,众嫔妃也只好认栽,这倒霉事都是大个的扛着,况且韩若生也不认识几个人,于是可着名气大的下手。
“梅妃,珍妃,你们俩出列,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曹彬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叫娘娘。
“娘娘?是够娘的。”韩若生大概不知道,若不是龙啸桐碰巧心情不错,他这颗脑袋早就下岗了。“就你们两位?不错,是够当表率的,我把你们教会了,你们可以示范给其他人看!”
白玉鸾至此才明白韩若生这个貌似直线的脑袋瓜子里琢磨的是什么,那些心理战的伎俩全被他用在这了。
这一招,既帮老大出了气,又仿佛给了两位娘娘面子,最重要的是,两位娘娘做示范趴着,谁敢不趴?
果然,识大体的珍妃和梅妃带头一趴,全体也就趴了。
白玉鸾当然也跟着趴了下来,但是却只有她一人觉得自在。
龙啸桐居高临下,白玉鸾标准的趴伏姿势可谓是一目了然,一群蛤蟆中冒出个连趴都趴的这么好看的典型来,怎能让人不嫉妒?
韩若生还在噼里啪啦的说着,什么前肘怎么放,身子怎么撑起来,灰尘里怎么保护口鼻,倒是具体。
就在众人多少另眼看待他时,这个浆糊脑袋突然来了一句,“这个姿势多练练,有助房事——我是指男的,你们女的用不上——”
白玉鸾脑袋立刻砸到地面上,求求你,韩若生,想死可以,不要给我的玉家军丢脸了。
这事的结尾,韩若生因为“出言不逊,用词不当”被关了七天禁闭。
先前白玉鸾就一直狐疑龙啸桐突然来观摩的真实原因,说是为了表示重视,他明知道这是个和靖南王智斗两败俱伤的闹剧,说是为了监视她和韩若生,他又不似那般不分轻重的人。
这个答案在最后一门课上。
或者更准确一点说,在最后一个人身上。
青衣。
他就是龙啸桐为什么要亲自来看的原因。
见到青衣与龙啸桐出现在同一处,不知为何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而那是一种白玉鸾也解释不清的感觉。
明明是毫无交集的二人,却仿佛气场在相互试探,即便是一君一臣,地位悬殊。
“臣青衣行走于靖南王府,粗粗剑术,在陛下面前献丑。”
“不妨,你是献丑于嫔妃,不是献丑于我。”龙啸桐话是打趣的,语气却是严肃的,让人笑不出来,青衣也不再客气,直接转身面对众嫔妃,那清瘦的脸,和夜风一般的气息,让人窒息。想必就算是不谙武功的嫔妃们,也可以感觉到,这位教官,与先前几位是不同的。
人群中,青衣不自觉寻找着那熟悉的躲在面具后的眼。
雨夜后,你可还好?究竟这个皇帝有什么好,你可以不做将军受尽屈辱也要待在他的身旁?
青衣的质问的眼神汇入白玉鸾不予辩解的眼神中,此时龙啸桐看着,人群中,一个女人的一双眼睛也在看着。
青衣。你果然,是喜欢白玉鸾的。
这是为什么,我爱的男人,我要的男人,喜欢的都是同一人?况且,那还是一个男人!
昭仪狠狠攥着衣角,眼底的寒气让人害怕,珍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前面的黑衣男子,意味深长的上扬了嘴角。
青衣收回了眼神,面无表情的说,“剑是所有武器中最高贵的,使剑的人也是如此。”青衣这样说着,丝毫没有顾及一旁背着玉石弓的曹彬的感受,“一柄好剑,拿一个国来换也是值得的,剑本身就有灵气,不是个个都能驾驭得了。只可惜,剑不能择主,我也经常为此叹息。”
龙啸桐皱紧了眉头,白玉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印象中,哥一向好强,却行为低调,从不张扬。可是,为何你会一再视皇宫为无人之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为何你会来行刺皇帝钦点的玉家军?为何你现在要如此明目张胆的影射我和陛下的关系?
哥,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青衣看着白玉鸾的喉心玉动了一动,微微一笑,“玉贵妃,你有话说?”
不愧是哥,我一点小动作,也逃不过你的眼。只是,这一声贵妃,叫的好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