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怨魂,又怎么会认为死亡是无法接受的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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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绫罗在胸口别上一朵白绢花,跟着送葬的队伍走着,一路来到无妄坡。
看着火焰熊熊燃起,银涟的尸身连同棺材一起被烧成灰,她的身体是如此的瘦弱,装进小小的盒子里也不过三斤重。
安静地看着骨灰盒被埋进无妄坡,无尽的萧瑟席卷着舞绫罗的心,就像被困在寒风中,虽然孤独但必须强撑。
“麻烦您了。”舞绫罗将一袋摩拉放在老者的手上,带着夏蝉离开了。
“爷爷……”小小的胡桃握紧了老者的手,“真的有人能那么平静地面对死亡吗。”
“怎么可能呢,一切安定的背后,不过是硬撑罢了。”
对啊,怎么会不难过呢。
舞绫罗紧紧地握着手,即使指甲嵌进肉里也无所谓。银涟她是个好女孩,即使生活困难也整天笑嘻嘻的,用着一双巧手给舫里的姐妹们做些小玩意,。
可以说,舫里的姐妹都说,她就像是小太阳,是黑夜里的一束光芒,照耀着所有人。
而今天,她走了。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为她脱离苦海而开心。但不管怎么样,银涟她都不希望她哭,那么,她就不会哭。
——
几年后……
舞绫罗提了篮子,来到无妄坡,想来看看银涟。
“爷爷……爷爷!”
是谁的声音?
舞绫罗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看见胡桃跪在她爷爷倒下的尸体前面,双手捂住脸,哭声从指间溢出,回荡在空荡的树林间。她的身体不断颤抖,眼泪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打湿了双手。
舞绫罗走上前,拍了拍胡桃的肩膀。
胡桃猛地一回头,看见舞绫罗的身影,哭声更大了。抱着舞绫罗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衣服里,哭声断断续续的。
舞绫罗轻轻拍了拍胡桃的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胡桃……死亡,是无法避免的啊。”
“呜呜,我……我知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这天会来的这么快……奶奶,你能不能告诉我,不难过的秘诀啊……”胡桃抬起头,眼泪糊了满脸。
“哪有什么不难过的秘诀……”舞绫罗擦了擦胡桃的脸,将她抱进怀里,“只是我想,我要是在她面前哭了,她会不会也难过,她会不会因为我难过,而舍不得去她应该去的地方。”
“那么,我也要坚强起来,告诉她,即使她不在了,我也会好好的。”
“这样,她才能放心吧。”
“……”
“睡着了吗?”舞绫罗轻轻拍着胡桃的后背,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也是,她还是个小孩子啊,遇到这么大的打击身体难免会开启自我防护吧。
……
不一会,胡桃醒来了,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奶奶,你说的对。我要坚强起来,这样爷爷才会放心下来吧。”胡桃说着,虽然眼里还带着泪花。
——
那天
舞绫罗看着少女一夜长大,看着火光再一次冲天燃烧,看着少女戴上那顶不合适的六角帽。
她想,少女应该会想明白的吧,关于面对死亡的问题。
“奶奶,下次还要照顾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的生意啊。”
“哈哈,会的会的。”离那一天,恐怕也不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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