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也老了。
周宴礼的手紧紧按放在腿上,他也觉得一直哭很窝囊,他也想忍住。
可就是忍不住,只要想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江会会这个人了,他就难过?。
很难过?很难过?。
到?头来,她还是死于病痛的折磨。
“如果你?不想待在平江,等你?母亲的忌日结束后,我送你?出国。在那边待几年,混个学历,之后你?想做什么,只要别犯法,我都不会约束你?。”
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像老旧唱片机。
周宴礼觉得,周晋为也变了。和二十年前相比,变的不光是他的年龄。
还有他这个人。
可他具体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
那是一种?千帆过?境的淡然,淡然到?对一切都无所谓,了无生趣。
二十年前的他虽然也没什么话,但偶尔也会开个玩笑。
可现在,周宴礼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父亲身?上。
这个气场强大,极具压迫感的男人。
周宴礼吃了一口?饭,味如嚼蜡。
见他终于肯动筷,周晋为也稍微放下心来。
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粒米都没进食过?。
加上情?绪过?激,体能消耗的自然比平时?更快。
他麻木地进食,双眼无神地盯着手中的筷子。
周晋为拿着烟和打火机出门了。
周宴礼清楚,这是他爸一直以来的习惯,他虽然抽烟,但从来不在他妈待过?的地方抽。
譬如她家?,譬如,她的墓地。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留在这边,而是去了平江的另一个家?。
那个像吸血鬼古堡的地方。
周宴礼还记得那张床,还记得那个房间。
江会会在这里永远地闭上眼睛,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在这里打扫,他也在这里暗暗发誓,一定会救回她。
可是呢。
呵。
他就是个说到?做不到?的废物。
周宴礼笑了一下,眼眶又红了。
只是这次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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