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郝知夏自己所说,她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人。
为?了活下去,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做过。
有回黎月筝看到她从一家小卖部猫着腰跑出来,怀里一袋子面?包和方便面?,见着黎月筝,还挤眉弄眼让她帮自己打掩护。
那个情况下,黎月筝想不答应都不行。
之后,郝知夏慷慨地给黎月筝分了块面?包,算是“同伙分赃”。
黎月筝良心过不去,迎着郝知夏的眼神?,硬着头皮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然而下一刻,就被郝知夏的歪理由?怼了回去。
“这?些都是马上要?过期的,就算我?不拿,也是要?被拿去扔掉,与其便宜了垃圾桶浪费粮食,不如便宜了我?。”
为?了生存,郝知夏总有理由?。
黎月筝始终记得那个扛着蛇皮袋的瘦弱身子。
延水县那样冷的冬天,郝知夏的生命力比太阳还热烈。
回忆到此为?止,黎月筝的瞳孔焦点再次聚拢。
郝瑛莲的目光挪向了一个方向,“知夏喜欢晴天,就把她放那儿了。”
顺着她的视线,黎月筝看向房间的一角。
阴暗的房屋,那是太阳唯一能?照进?来的地方。
光线透过破旧窗格落在五斗柜上,上面?有个相框。
四四方方,黑白分明。
那是郝知夏的遗像。
定格在她十九岁的笑脸。
第62章答案
从郝瑛莲家出来的时候,黎月筝把银行卡里最后的一笔钱也转到了那个账户里。
没有犹豫和迟疑,和过去的很多年一样,穷的叮当响。
深吸一口气后,她快步往巷子口走,却在快要出去时被人拦了路。眼前的人?有眼熟的,也有眼生的。
熟悉的是方才找郝瑛莲母女?麻烦的几个孩子,不熟悉的是他们中间那个看起来面相不善的中年男人。
男孩子站在男人?身侧,仰着下巴一脸得?意?。他对着同伴挤眉弄眼,弯腰揉了揉腿,然后指着黎月筝,哭丧着脸对男人?道:“爸!就是她打我?!”
男人?的眼神在聚集到黎月筝身上的瞬间变了温度,眯着眼睛,黏腻到让人?觉得?恶心?。
狭长的眸子里一双没有什么光彩的眼珠转了转,视线上下扫过黎月筝。也就是听了旁边孩童的话,注意?力回过来了一些?。
“哪儿来的?”男人?吊儿郎当地走了两步,指了指郝瑛莲的屋子方向,“这家亲戚?”
黎月筝没什么反应,看男人?一眼,侧身便要绕路。
然而男人?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张开双臂拦在黎月筝面前,眼神轻浮,“这么着急走干嘛,打了老子儿子还没给?个说?法呢,这就想跑?”
闻声?,黎月筝终于又?把视线挪过去,在那个男孩子身上停了停。
注意?到她盯视,男孩子眼神先是一怵,似是想起?有人?撑腰,又?变得?狂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