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时候,她会想,这样空气就会清新了。下雪的时候,她会想,瑞雪兆丰年。做家务的时候,她会想,只当是锻炼身体。和同事有点小矛盾的时候,她会想,有喜就有悲。
人的心态好了,生活也就更滋润了。她现在体态比以前更丰润,皮肤也更白皙。晚上睡觉的时候,韩时会摸着她的腰身流连忘返,忍不住的时候,还会掐一把。
苏小燕嘴角不由地翘起,盛好黄瓜炒虾仁,就朝餐厅去。
门铃叮咚响起,她急忙跑上前,打开了门。
韩时穿着一身警服站在门口,站姿还是那么的笔挺,他拿下帽子,略弯腰进了房间,换好了拖鞋。
苏小燕匆匆地就跑进厨房,还有两个菜就该开饭了。
她弯腰切着肉片,额前的刘海就垂落下来,遮住了眼帘。手上油腻腻的,不好弄,睫毛被摩擦着,很不舒服。
韩时已走至她身后,手从后面伸到脸颊,捻起她的刘海别在耳后,“你的刘海该修整了。”
说完后,他走到炉边打开火,很熟练地倒油,放菜。他炒菜的时候很认真,绝不分心。
两个人合作,一餐饭很快就烧好了。
吃饭的时候,她胃口很好,一碗排骨汤,两碗饭,还有不少的菜。旁边的韩皓举起筷子敲打她面前的桌面,“妈,你这样吃下去,会变成大胖子的,就没人会喜欢你。”
苏小燕也觉得自己是吃多了,最近体重长了好几斤。至于有没有人喜欢,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新买的裙子穿不穿得下。那些可是花了大代价的,她该控制嘴巴了。
吃玩饭,照例是韩时收拾桌子,她打扫卫生,儿子打开电视看动画片。一家三口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晚上,做完家事后,苏小燕躲在房间备课。自从去年获得硕士文凭后,她现在已经转教语文,还是重点班的班主任。学校给了她这么大的信任,她一定得不负所托。
韩时陪着儿子玩了会,等小孩睡觉了,他才去书房。
看看手表,才九点。很早。
他躺在椅子上,点燃了根烟,最近他烟抽得比以前多了。其实,他不应该有什么烦心事。
三年前,他就升任副局长,只要再认真干个两三年,局长的位置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就会成为公检法系统的一大美谈,父子俩都担任过市局的局长,在本城乃至全国都是罕见的。
到时候,他再也不用躲在父亲的光环下,人们记得的是韩时韩局长,而不是韩副厅长的儿子。
家庭也挺美满的,妻子,儿子,房子,车子,一应俱全。如果他要再无病呻吟一下,估计都要被人骂贪得无厌了。
人生到他这个阶段,就是由湍急的大河驶入舒缓的小溪的时候,没有大风大浪,偶尔会泛起涟漪,可无关大局。
可总感到有个地方不满足,韩时不知自己怎么了,他一向是个冷静,理智,感情不算丰富的男人,竟也会有感伤的时候。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他掐灭了烟,走进了卧室。到了门口,又返身折回洗手间。
他先是刷了牙,然后冲了个凉,用一条大浴巾裹住了下半身,张开嘴,呵口气,还好,烟味不重。不仔细闻,根本就发现不了。
等他再次走到房间的时候,苏小燕还在埋头看教案。韩时苦笑,这女人,这几年就搏命似的,整日埋头工作。文凭也得到了,高级教师也评上了,学术论文也发表了好几篇。他不知道,她现在还想要什么?
他走到她身边,手搭在她肩膀,“洗洗睡了。”
苏小燕头也没抬,“我再看会书,你先睡。”
韩时沉默了片刻,返身走回床边,上床看书。书是苏小燕买的,名字就叫《如何做个好爸爸》。他翻看了大约半个小时,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还不见妻子上床。想到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议,就先睡了。
苏小燕备好教案后,翻出一个小记事本,记录明天要做的事:记得安排学生每人写一篇读后感;班上的墙壁太单调了,明天得安排学生美化;有两个顽皮的学生,明天得跟他们谈心。写毕。她拿了睡衣去洗澡。
上床的时候,韩时已经闭着眼了,估计是睡熟了,手臂还露在外面。
苏小燕将被子往上拉拉。刚钻进了被窝,韩时就伸手从后面揽住她,嘴吻着她的后颈,呼吸急促,热气袭人。
她扭了扭身子。
韩时的手索性握住她的柔软,“别动。”
苏小燕闭着眼,“韩时,我今天不方便。”
韩时慢半拍地才停住了动作,“今天几号。”
“二十八号。”
韩时的手往下移,搁在她的腹部,“就这样抱着睡了。”
苏小燕睡得很不踏实,身后总有个东西顶着她。半夜的时候,几次想挣脱,无奈他的手臂如铁,箍得紧紧的。
早晨醒来的时候,被搙的温度比往常都高。苏小燕摸着韩时睡过的那侧,有点恍惚。
两天后,韩皓被送到爷爷奶奶家。
苏小燕和韩时踏上了旅途。他们坐的是火车软卧,因为苏小燕恐高。
同一间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从穿着看,像是生意人。
下午三点的车,好不容易过了三个小时,到了用餐的时间。苏小燕跟在韩时的身后,来到了餐车。点了两菜一汤,在火车上,也算是奢侈的。
苏小燕喝了口酸辣汤,皱眉。
“怎么了?”韩时抬头看着她。
“有点酸。”
韩时夹了块排骨到她碗里。
苏小燕夹起吃了口,鲜美可口,倒把嘴里的酸味中和了。胃口大开的她,一下就吃光了一碗饭。想再盛一碗,想到日益发福的身材,硬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