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甚至感觉谢珩州已经预见了他们之间的离别,所以故意对着她许了这个愿望。
“谢珩州,”她回视着他的眼睛,里头洇着万千情绪,“生日愿望要在心底许了才有效,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扬了下眉,浑不在意地歪头将蜡烛吹熄了:“没关系,决定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的人,不就站在我跟前?吗?”
听着这话,陈盐难以自抑地侧过脸去,趁着四周昏暗,飞快眨没了一滴眼泪。
她沉默地将蛋糕放下,体内像是启动了一架搅拌机,搅得五脏六腑混杂在一起,生生的闷疼。
夜色晦暗,映得双方的面容都十?分模糊,她却寻到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同扎根在天幕的星,深邃凛冽。
“谢珩州,我忽然有些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陈盐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这样?说道。
谢珩州也没有勉强她,抬掌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嗓音低醇:“我叫张叔送你?回去。”
说完,他便拿出手机打电话,解锁屏幕的瞬间,陈盐的余光瞥见他的屏幕上显示无数通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其中最为醒目的,是最上面一条谢之平的消息。
[你?去哪了?诗绮和宾客们都在等你?,五分钟内给我滚回来?。]
然而谢珩州却恍若无睹,直接掠开了这些,拨打了司机老张的电话。
在他讲电话的时间里,陈盐已经坐上了车座。车厢隔绝了外面的寒风,身子才算真正地开始暖起来?。
她淡淡地划开手机屏幕,不出意外地收到几条航班即将起飞的信息提醒。
陈盐闭目将手机屏幕翻盖在膝上,手不知?道是受冷遇热还是怎么,开始止不住发抖。
很?快,司机老张接到电话匆匆赶来?,车子启动。
她正要将车窗升起关闭,冷不丁却被人的大掌一把摁住窗框,玻璃纹丝未动。
谢珩州将手机放回兜里,鹰目紧盯着她:“陈盐,蛋糕还没切,到时候在家等我回来?一起切。”
陈盐攥紧了手机的边缘,没有说话。
谢珩州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郑重道:“你?性格要强,我知?道你?大学的时候念书,不想再?受谢家的资助。这张卡背面有密码,里面是我在诊所兼职攒下来?的钱,和谢家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语气中含着点?无奈的妥协:“不论你?之后出不出国,都能用上。”
那张薄薄的卡片好像会发烫,差点?灼伤了陈盐的手指,她低头遮挡发红的眼圈,很?轻地说了声谢。
就当谢珩州预备转身离开时,陈盐又重新叫住了他。
小?姑娘的眼角还带着点?莫名的红,眼睛也湿漉漉的,含着动荡的、摇晃的情绪。
“谢珩州,你?真想让我留在临京?”
谢珩州不假思索地答:“当然。”
陈盐听后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好,我知?道了。”
谢珩州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了一点?,倒退着笑着抬手回应:“再?见陈盐。”
“嗯,再?见。”
陈盐将车窗升上,肩上的西服还残留着少年熟悉的味道和体温,她闭着眼睛,任由不舍的情绪将自己沉溺淹没。
她伸手,动作决绝地将刚刚那张银行卡重新塞回谢珩州脱下来?的外套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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