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有的。
因为这种意识的架构本来就是越早越好。君不见乌萨斯帝国,在极端民族主义和军国主义的催化下,曾开启了席卷泰拉的大征服运动?君又不见维多利亚帝国,雄踞核心圈不到五十年,国内的民族问题便已经锋芒毕露,以至于到了分裂国家的地步?
谢拉格如今已经开始逐渐对外开放,那股思潮迟早也会随着来往商队的逐渐增多而蔓延进入谢拉格的土地。与其等到彼时彼刻再去强行缝合出现的矛盾,不如在一开始就打好预防针。
况且,恩斯特此番宣言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培养和利用这股懵懂的民族主义情绪,为接下来的演讲做好准备。
“伟大的耶拉冈德大神庇护了谢拉格,给予了不受天灾侵扰的国土,但国土会受到侵略,我们遥远的北方邻居乌萨斯巨熊的腹中,是被摧毁消化掉的无数个谢拉格的土地。。。。。。。”
提前准备好的演讲稿内容脱口而出,恩斯特抛却手稿,将这份焦虑散播给如今有些“太过安逸”的谢拉格人。
平静的生活持续了数千年,是时候应该改变了。
在谢拉格之外,移动城市的崛起和高速战舰的列装已经改变了整个战争的形势。
谢拉格如今尚且没有遭到入侵,只不过是因为三国互相制衡掣肘,让谢拉格的征服占领花销远高于带来的收益罢了。
但现在是如此,未来呢?
恩斯特就是要告诉所有的谢拉格人。或许“国家”这个政治实体是不带任何私人情感的,但统领国家的人却并非如此。
像是乌萨斯先皇那样类型的君主不是不可能再次出现,当他们的征服欲望凌驾于国家的利益,那一场低收益但满足本人征服欲望的“激情战争”完全可能发生。届时,谢拉格不可能完全依靠耶拉冈德去防御!
恩斯特不想看到整个国家的义和团!
谢拉格得自己强大起来,就算不能成为泰拉的瑞士,新加坡,至少也要成为泰拉的阿富汗,让这片群山变成所有入侵者的坟场!
“仁慈的耶拉冈德大神从未要求谢拉格人做过什么,但难道谢拉格人就这样甘愿成为群山襁褓中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吗?”
“我不愿意,我相信,任何有志气,有心气,有虔诚的心的谢拉格人也不会愿意!”
激情澎湃的声音从圣石之前响起,传向整片广场。
恩斯特现在无比感谢高中时曾参加过几场演讲比赛,也无比感谢自己曾经看过的几部有演讲场面的电影。
否则,单纯以他公务员的经历,这股情绪的调动绝对不会这么容易。
那毕竟是一个压抑到让你不得不循规蹈矩的工作。
而伴随着恩斯特的话音落下,圣石广场之上,木讷的人们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不同寻常的色彩。
恩斯特说不清那是什么表情。
狂热?骄傲?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奋发图强的冲劲?
恩斯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自豪的弧度。
他举起右手,再次发问道:
“是当一个被后世敬仰的开拓者,还是当一个襁褓中靠母亲庇护的婴儿?”
“开拓者!”
熟悉的声音大声回应道,恩斯特惊讶的投去视线,那名举起右手率先回复恩斯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恩希欧迪斯!
兄弟俩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鼓励与感激的情绪在这一刻交换,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开口之人还是三族族长之一,下一秒,随之而来的呼应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
“开拓者!”
阿克托斯·佩尔罗契吼道!
高大魁梧的乌萨斯男人红色的瞳孔中泛起几分水光涟漪,他一向没有什么心眼子,对于恩斯特的演讲也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虽然佩尔罗契家一直肩负着训练民兵,守护谢拉格的职责。但没人比他这个族长更加清楚。事到如今,佩尔罗契所谓的守护,不过是“清扫一些居民聚落旁边徘徊的野兽”,或者“定期巡逻清理可能发生雪崩的山地”罢了。与其说是光荣的守护者,倒不如说是一方城管和片警。
但这位乌萨斯汉子的心中从来不缺乏一颗躁动的内心。
恩斯特的演讲点燃了他,过去数千年里,谢拉格一直蒙受耶拉冈德的恩惠与庇护,从无外来的天灾与人祸发生。为此,蔓珠院举行了无数的仪式,要感谢耶拉冈德,他也一直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但耶拉冈德的恩情怎么能报的完?光是送一个圣女上山,每年献祭一点美酒,稻米或者工具给耶拉冈德作为感谢,这点寒酸的贡品又是在打发谁?
收下那些东西的从来都是蔓珠院,而非耶拉冈德本神啊!
而如今,他终于知道该怎么报答耶拉冈德了。
庇护着谢拉格,将谢拉格人视为孩子的的耶拉冈德,能令祂感到高兴的事情,莫过于谢拉格的发展与壮大,雄踞于这片大地之上,不输给任何外国与民族。莫过于谢拉格人过上好日子,过上强日子,能够对祂自豪的说出一句:
“我们长大了,接下来您就享福了!”
阿克托斯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烧,仿佛一个已经要过热的小火炉一般。
他以不输给任何人的激动与骄傲宣言道:
“佩尔罗契永远守护谢拉格!我们要让耶拉冈德大神骄傲!”
他一开口,佩尔罗契家的领民,附庸们也纷纷跟随。与喀兰贸易和希瓦艾什家的声音合在了一起,几乎响彻了整座圣山。
恩斯特的目光投向了最后的布朗陶家。
布朗陶家的领民早已参与进了佩尔罗契与希瓦艾什的欢呼之中,菈塔托丝如今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但恩斯特还是想看到一个团结的谢拉格。
视线在布朗陶家的人群中来回搜索,恩斯特却没有看到菈塔托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