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又青道:“逸青哥哥说,他要搬出去住了。”
温川猛地睁眼,难以置信:“为什么要搬出去?”
温又青说:“要不哥你自己问问他,他没跟我说。”
温川坐起来,披上夹克:“他在楼上吗?”
温又青说:“不知道啊,你自己去看看?”
温川出了卧室,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走,直到走到二层,满腹心事才重新涌上来,他停停又挪挪,站在沈逸青房门前。
人都说近乡情怯,他自己满脑袋浆糊,更是羞于言表,舌头都没捋顺。
温川头抵着门扉,缓了半刻,终于伸出手去敲门。
心脏跳动,用频率计算时间的流逝。
卧室传来脚步声,代表人没走,温川松了口气,呼吸却停顿了刹那,沈逸青穿着睡衣,拉开门。
几日未见,再见时竟有种奇异得欢喜,温川眼眶发烫。
开场白永远都是沈逸青先说,他问他:“怎么还没睡?”
温川越着急越说不出口,他咬唇犹豫了很久,道:“你呢?”
沈逸青道:“在整理行李。”
猝不及防从沈逸青这里听到,和从温又青嘴里听见,冲击力全然不同,温川张张嘴,心中更急:
“为什么,是这里住得不舒服吗,还是我们打扰到你了?”
沈逸青声音还是一贯温柔,给出的理由也很寻常,道:“这些天我想了想,医院工作太忙,每天半夜回来会打扰你们休息,另外,我最近出急诊比较多,离诊室近点,也好及时应付突发状况。”
温川闻言沉默,而后道:“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沈逸青没有瞒他:“还有你说取消协议这件事。”
温川霍然抬头。
沈逸青道:“我最初提出这个请求,是为了应对好家里人,但我思量不周,没想到时间长了,会对你产生压力,你那天说得没错,我们取消这个合约会更好。”
温川隐约觉得沈逸青说得不对,但又找不到任何借口反驳,明明每句都妥帖,却让人心里难受。
他想来想去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道:“要搬走也是我们搬。”
沈逸青:“你们有付房费,不是吗?”
全无死角的答案,温川瞬间溃败,他说不过他,也想不通自己,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卧室,靠着门蹲了下来。
为什么沈逸青走,他会这么难过呢?
亲他的时候,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温川坐了整宿,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才发现天亮了,门外传来行李箱拉动的声音,温川没出去,却觉得沈逸青把自己的魂也一并打包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