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肆礼发来的消息。
他说:【杳杳,抱歉,当年舒航的收购案是父亲为了毁尸灭迹才决定要收购,收购案是我经手,项目带头人也是我,但是杳杳,当年我不知情,我不知道无意中做了父亲的帮凶。】
温杳眼泪默默在流。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为什么嵇雪被软禁要跟祁肆礼扯上关系。
她眼下最想拥抱最想从对方身上获得力量的就是祁肆礼。
可是她不能。
因为他是祁松年的儿子。
是始作俑者的儿子。
温杳的眼泪流的更凶,安静的室内没有哭声,只有一滴滴砸在地板上的眼泪。
祁肆礼道歉的消息发过去很久,才收到回复。
温杳说:【我们的婚约,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祁肆礼,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祁肆礼站在车外,看着那条消息,心钝钝地痛,他给温杳发消息:【杳杳,我们见一面好吗。】
她没有再回,房间的灯也暗了下去。
祁肆礼长久地站在车门外,仰头看着温杳黑漆漆的房间,她好像已经睡了。
他挪动步子,上前敲了温重华别墅的大门,有阿姨过来隔着门问是谁,他说:“祁肆礼。”
阿姨知道他给开了门,还没礼貌问话,祁肆礼大步路过她往三楼走。
温杳的卧室房门没有锁,祁肆礼握上门把手微微一拧便开了。
里面没有一点光亮,只随着门开,走廊上的廊灯光线投了一点进去,祁肆礼站在门口,听着大床那边绒被下面压抑的哭声,心被一点一点揪起。
他大步过去,坐在床边,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将被子里咬着唇无声痛哭的温杳拥进怀里,他大手紧紧温杳的后脑勺,低头吻在她发间,低哑的声说:“对不起,杳杳。”
温杳在被他抱进怀里的一瞬间,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眼泪都抹在祁肆礼的衬衣上,她双手狠狠揪着祁肆礼的衬衣,抽噎着说:“你把我妈还给我……我要我妈,你还我……”
房间里满是她的哭声,委屈愤懑全都在祁肆礼面前倾泻出来,祁肆礼觉得心像是被穿透,密密麻麻的疼意遍布他全身,他大手抚摸着温杳的后背,说:“不哭了杳杳,我带你去找嵇伯母好不好?”
温杳改为紧紧抱住他的腰,她哭的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找不到,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祁肆礼将温杳抱出了房间,手下帮她拿了一件羊毛毯,下来二楼,碰见被阿姨喊醒的温重华,温重华看见他怀里的温杳,虽然她脸埋在祁肆礼怀里,但能看出来她情绪不好,长发乱糟糟的,侧脸上有泪痕,他问:“怎么了?”
“没事。”祁肆礼没有停顿大步掠过温重华,下了一楼,“我带杳杳出门一趟,她今晚不回来了。”
温重华猜测两人只是闹了矛盾,祁肆礼深夜过来哄人而已,他没多问,也没权利管那么多。
祁肆礼让助理李觅订了两张凌晨的机票飞往舒城,抵达机场时,温杳一直很安静,她从祁肆礼怀里下来了,坐在贵宾休息室裹着羊毛毯一言不发。
祁肆礼拿着手机给祁松年的一个老友打了电话,“喂,鲁伯父,我是肆礼。”
鲁建是祁松年多年好友,也是祁家多年的合作伙伴,他跟祁松年在舒城有合作项目,两人会一同出差,鲁健会知道祁松年出差舒城时频频入住哪个庄园。
鲁健道:“是肆礼啊,怎么了,半夜给伯父打电话?”
祁肆礼道:“半夜叨扰是情非得已,是奶奶心脏出了点问题,父亲不在家,电话联系不到人,我想着他可能去了舒城,具体在哪个庄园我不清楚,想来问问您。”
鲁健道:“这样啊,你派人去那个海宁路那个庄园看一看,每次跟你爸出差,你爸不住酒店都会住那里。”
祁肆礼:“好,我知道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挂断祁肆礼的电话后,鲁健琢磨了下不对劲,给祁松年拨了个电话,但他电话长久没人接,鲁健想着祁奶奶兴许是真的出事了。
祁肆礼不关心鲁健会不会给祁松年打电话,他本就是赌一把,只是问问祁松年在舒城的长居地,鲁健不会扯谎说假话。
检票办理值机都有专人协助,两人走贵宾通道率先登机。
期间温杳一言不发,祁肆礼没有强迫她,起码现在她还在他身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舒城机场。
助理李觅办事妥帖,商务车已经等在航站楼外。祁肆礼牵住温杳的手,将她带上了车。
一到车上,温杳便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祁肆礼看着自己大手落空,心里好像也空了一点。
商务车急速驶向海宁路尽头的庄园,抵达庄园门口时已经凌晨三点,守在门口的门卫在保安亭打盹,祁肆礼交代司机下车开门。
司机无声走到保安亭门外,手伸进去摁下开门键,庄园大门无声打开。
祁肆礼的车畅通无阻进入庄园。
穿过长达数千米的绿荫草坪,车子停在庄园内的建筑楼下,联排的三栋别墅,只有中间一栋第二层的房间有些许亮光。
温杳看着那阵亮光,眼眶无声涌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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