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他知道厉绥根本不会告诉他,再说,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处。
厉绥抬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宇征,再忍耐几天,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不,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
“为什么?”厉绥难得没有发脾气。
叶宇征抿着嘴不开口。
厉绥按住他的手力气一点点加重:“因为应少则?”
他还是不说话。
厉绥满含自信地笑了笑:“宇征,你爱他吗?不,根本不,你看,你连骗我说爱他的勇气都没有,你根本不爱他。”
“不,”叶宇征顿了一下:“我,不能确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但至少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确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爱他,但他知道,在他发现自己被厉绥囚禁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应少则,这种情况在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向来习惯于自己解决问题,不管遇到的问题有多么困难,脑海里从来不会出现其他人的面孔,而这次却例外。
并不是想要依赖这个人,而只是想要有他在,有他在身边就好,甚至想要在今后的很远很远的日子里,在自己遇到的每一件好的,或是坏的事时,都有他在。
这种感觉很陌生,很奇怪,但是却出乎意料的,很不错。
他第一次觉得有一个人可以与你共同分享人生的时光也是件很不错的事。
而显然厉绥并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见他逐渐放得温柔的神态,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他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宇征闭上了眼,不想再搭理他。
纪曼丽揉了揉眉心,连续几日的不眠不休让她的精神极度疲惫,只是她根本不能歇一歇,叶宇征已经失踪了一周多的时间,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相比之下她的状态还算是好,比如罗生、苏女萝早就不知道因为过于疲惫晕过去几次了。应少则虽然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但是谁都看得出,他只是一直绷着这根弦,估计见到叶宇征的瞬间这根弦就要断了。
忽然间她整个人一凛,她隐隐约约间听到了一丝断断续续的信号,只是这信号转瞬即逝,她还来不及反应就消失了。
纪曼丽坐直了身体,这几天她偶尔就会收到这种信号,只是太过短促,她想了想,拨通了应少则的电话。
“您是说宇征用脑电联系您?”
“我只是怀疑,不过信号很短,我也不确定。”再说以叶宇征的脑电能力来看,发出的信号怎样也不可能那样弱。
应少则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否定了她的看法:“他很可能被注射了抑制剂。”
“抑制剂?”
应少则没有解释抑制剂,心头的火却烧得更盛,他无法想象叶宇征正在遭受什么样的痛楚,只要一试图去想,心口就疼得厉害。然而他的思维却依旧清晰,挂断电话的同时吩咐手下的人:“对纪伯母的脑电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仪器跟踪,务必不能遗漏任何数据信息。”
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中指上的指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应少则将命令吩咐下去之后,就一刻不离地守在纪曼丽身边,然而几个小时过去,屏幕中显示出的脑电图却没有任何特殊的变化,他的眉心也不自觉地隆了起来,但却没有去打扰纪曼丽。
“应少,b队的人有消息传来。”
“继续跟踪。”他对手下的人简单地吩咐了一句之后,才转身跟着那个人离开。
厉绥坐在书桌前,翻看手里的报告,良久,才将目光从报告上转了出来,抬头问站在对面的医生:“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是,”医生对报告加以肯定:“叶先生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已达到基本要求,对于中等程度的手术没有问题。”
“我需要百分之一百确保他的安全。”
“厉少请放心,对于这项手术我会很谨慎地操作,况且叶先生本人原本的身体素质也很优秀,不会有任何问题。”
厉绥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一下:“行了,出去准备吧!”
待医生出了书房后,厉绥在原位又沉吟了半晌,随手打开了计算机。计算机屏幕一亮,全方位八格监控画面呈现在眼前,厉绥单手支着下巴,随意地打量着画面里的叶宇征。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呈现在画面里的图像却非常清晰,叶宇征似乎因为助眠剂的缘故,还在沉沉睡着,略长的柔软黑发搭在额头上,显出一点稚气的样子。
厉绥微微笑了一下,打开手里的文件开始处理事务,偶尔抬头瞧一眼他。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叶宇征微微动了动,悠悠转醒过来,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有一点迷糊,仰着头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没睡够的样子,又‘啪’地一下倒在了松软的被子上。
厉绥瞧着他迷迷瞪瞪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文件上。他嘴角噙笑地刚浏览了文件上的几行,忽然整个人一顿,接着猛地抬起头盯住监视画面。画面上的人如刚才一样散懒闲适地窝在被子里,然而厉绥的脸色却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他打量了几乎静止的画面几秒钟,忽然猛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囚禁着叶宇征的房间与他的书房距离不远,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厉绥就赶到了房间门口,他脚步顿也不顿地就推门闯了进去,大步走到叶宇征身边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