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太医都是老手,手法熟练,忙中不乱,很快就将这场突来的状况平复下来。
趁着太医给太子妃针灸这段时间,燕堇转手一挥,着令将小厨房里的人全部带去诏狱受问!
且不提故意为之的姜明舒,小厨房既已明确得知太子妃不能食用红豆泥,他吩咐下去后为何没人提过这件事?
东宫里的动静不算小,不过片刻光景,宫里就都知道了。
未等诏狱传来消息,先后两名贵嫔自缢身亡,恰巧这两位的母家,平时都与镇远侯不大对盘。
惠文帝接到消息时正与兵部尚书刘子远对弈,前来禀报的小太监跪了足有半炷香后,殿内方才响起一声哼笑。
惠文帝笑着落下最后一步,长吁:“子远啊,就这一步你可是输了。”
对面蓄须的中年男子早在太监来报时就已自乱阵脚,指尖隐隐抖了两下,终还是放下手中棋子,勾嘴笑:“臣……认输,皇上的棋艺是越发精湛了。”
惠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事后却有三个月未再踏足刘贵妃的寝宫半步。
东宫里,琉璃拿着太医开的方子亲去太医院抓药,熬好后端到榻前。
燕堇接过手,原想亲自喂,吐的只剩酸水儿的姜明曦立刻就将头偏了过去。
恰巧诏狱这时递来消息,燕堇只得将药碗又还给琉璃,嘱咐两句匆匆离开。
出了寝宫,长安就候在宫外,特意等离远些小声禀道:“是个厨娘,受了三个酷刑,实在熬不住才说出来的。原是刘家府上的家生子,皇上颁了赐婚圣旨后,就被刘家改名换姓地送进了东宫,为的……就是在太子妃的饮食上做手脚。”
燕堇拿眼瞥他:“此事可与姜家二房有关?”
长安缩着肩膀摇头:“暂时还没查出来。”
不过那姜二小姐说,太子妃尤爱加了红豆泥的蝴蝶酥这事,他也是切切实实听见了的,也就是说,那姜二小姐明显也是存了坏心。
事情到这儿就已经明目了。
这件事是早有图谋,而且是早在他大婚前,就在谋划了。
利用姜二放松他的警惕心,再借他的手去害姜明曦,不管是死是活,此事一旦传到姜将军耳中,必会闹得天翻地覆。
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太子妃与姜二不是感情很好么?”燕堇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反问。
长安也正因为这事儿闹不明白,只道:“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太子妃未出阁前,除了康安伯府家那位嫡小姐,最爱护的便是二小姐这位堂妹。”
可谁知就连这位都要暗害太子妃。
“呵!要是关系真那么亲近,又怎么会排在外姓人之后,”燕堇嗤笑一声,想了想又道:“你去趟姜家,将那份蝴蝶酥赐给姜二,派人看着,一个月,不准她吃其他东西。”
不管她是受人指使,还是自有图谋,都蠢得没有药医,也必须得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燕堇随后又补上一句:“此事莫叫太子妃知道。”
要是知道就连堂妹都要害自己,那双水润的眼睛怕是又要哭红了。
长安点头应是,为了缓解气氛揶揄地笑笑:“殿下是真心疼太子妃,长安看了都酸了呢。”
燕堇挑眉:“又想洗马厩了是吧。”
精准踩中他的痛脚,长安忙用手指压住上下嘴唇,办事儿去。
走了之后,燕堇回头看向寝宫,想起不久前在容家人面前的保证,简直就是明晃晃打他的脸。
刘家……
骤雨初歇,院内风吹树动,感知到杀意的东宫侍卫纷纷冒了个头。
姜明曦吐完,症状其实就已经减轻不少,喝了药开始昏昏欲睡,睡眼朦胧间就见燕堇去而复返,径自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