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心说话总是很温柔,带着一点清清润润的柔软语调,可她的嗓音和态度,却透着一点点冷。
让人不那么好亲近的冷。
顾定泽一下子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冲动。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不可以,可事到临头,他却总想把话说清楚。
顾定泽看向程意心,问:“程小姐,我有些私事想说,不知道是否可以?”
说私事,自然要私下里说。
程意心自觉自己跟顾定泽没有私事要说,可她实现下垂,忽然发现顾定泽放在桌上的手有一些红色的痕迹。
他的手心有一点不易觉察的红痕。
程意心微微蹙起了眉头,想了想,还是说:“可以,长话短说吧。”
于是,其他几人就迅速离场。
房门关上之后,门内便只有他们两个人。
如果安静下来,似乎都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一深一浅,交相辉映。
顾定泽微微往后仰,他也收起了手,把双手交握放在了膝盖上。
他需要手心的疼痛保持理智。
“程小姐,我想问一问……”
顾定泽声音难得干涩起来。
“我想问一问,你是否已经结婚?”
这个问题,当时在柏林街头的时候,他问过一次。
那个时候程意心没有回答,她以为顾定泽自己私下里查过,以顾定泽的能力,他想要知道什么轻而易举。
没想到,他现在还是在执著这个问题。
顾定泽居然没有调查吗?
程意心有些疑惑,一时间没有立即回答。
但桌的另一边,顾定泽却以为她不愿意回答,心里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会这么紧张的人。
为了程意心一句话,他提心吊胆,辗转反侧,生怕听到不好的回答,也生怕听到让自己无望的未来。
这样的辗转反侧,以前从来没有过。
在程意心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顾定泽很不适应,他从来都是稳定自持的,仿佛精密的仪器,按部就班生活和工作。
那时候心理医生告诉他,会心情起伏,会抑郁痛苦其实不是坏事。
人生而为人,如果不能感受四季变迁,不能尝遍喜怒哀乐,倒是白来这一遭。
这一年,顾定泽在工作上其实不会有太多心绪起伏,只是每每想起程意心,看到那幅画,他才会打心底里怀念和痛苦。
他想念程意心。
对于许多人来说,一年时光不算短,可对于顾定泽来说,过去那一年他过得实在痛苦。
一旦终于明白了何为爱情,明白了自己错过了什么,他就觉得同程意心分开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